宋弈撩起衣摆,跪倒地上,向武夫人拜了一拜,“夫人恕罪,此事全是在下一个人的主意。”
“宋弈,你到底什么意思?”武夫人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既然不喜欢我女儿,现在为何又要娶她?”
“回夫人的话,在下并没有不喜欢武姑娘。去年元宵节的事,的确是在下考虑欠周,但在下绝无存心羞辱武姑娘的意思。在下知道,这次借着陛下的赐婚诏书,迫使夫人不得不答应这门婚事,夫人心中定然有气,只要夫人能消气,在下任凭处置。”
武夫人微阖眼眸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,“此事,霜儿她知道吗?”
宋弈顿了一下,微微点点头。
“那她怎么说?”武夫人问。
宋弈偷偷瞥了一眼武夫人,道:“她说夫人若是知晓是我去求的诏书,多半会一掌打死我。”
武夫人冷笑,“那你还敢来?”
宋父宋母听得当即面色一白。上次武夫人登门威慑之事,依旧历历在目。
宋弈跪直了身子,挺起胸膛,“既然是在下有错在先,夫人想如何惩罚都是应该的。但在下是真心喜欢武姑娘,也是诚心求娶,恳请夫人成全。”
武夫人猛地一拍桌子,“既是诚心求娶,又为何要向陛下讨这赐婚诏书?你当真以为,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?”
宋父宋母也不禁浑身一抖。
宋弈喉头滚了一下,跪得笔直,“此事,在下的确问心有愧,在下担心夫人不肯成全,所以才出此下册。夫人若是气不过,打也好,骂也好,在下都认。”
武夫人当即气笑了,“你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,像是怕我不肯成全?分明是借陛下来拿捏我!可当真是好算计!”
宋弈咬了咬牙,拜道:“此事,在下的确做得不光彩。但在下待武姑娘,确是真心实意,绝无半点期满。”
武夫人冷笑道:“呵!你用这等卑鄙手段来算计我们,还说什么真心实意!”
宋弈直挺挺地跪在地上,抬头道:“夫人,武姑娘去年离京之前,我便同她说好,等她回京,我就娶她。我已在京中等了她一年。此前北境危困,也是在下想法子同她联络,得知前线局势后,奏请陛下派出使臣与西戎谈判,两相合作,最终北境之困才得解。难不成夫人以为,单凭武姑娘带去的五万京兵,便能解了北境之危?”
武夫人转动念珠的手微顿,看向宋弈,“所以,你这是在邀功?”
宋弈道:“在下不敢,在下只是想用事实证明,在下待武姑娘的确是诚心一片。”宋弈说着,拱手拜了一拜,“去年元宵节爽约之事,的确是在下思虑不周,给武姑娘造成了伤害,也惹得您担心生气,在下向您赔罪。”
武夫人未有反应。
宋弈接着道:“此事,在下与武姑娘已经说开了。赐婚诏书之事,的确也是在下的错……”宋弈说着,四下瞅了瞅,起身出门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