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。”宋砚道。
沈南依便站直了身体,从他手里拿过那卷轴,缓缓展开。
“婚书”二字一映入眼帘,沈南依蓦地一愣。她继续看下去:
”两姓联姻,一堂缔约,良缘永结,匹配同称。看此日桃花灼灼,宜室宜家,卜他年瓜瓞绵绵,尔昌尔炽。谨以白头之约,书向鸿笺,好将红叶之盟,载明鸳谱。
此证。
宋砚,沈南依。
甲辰年八月初九。”
沈南依眨了眨眼睛,抬头望着他,“初九不是下个月吗?”这些世俗的东西,她其实并不太能理解,但看宋砚的样子,她也察觉到这个东西应当很珍贵。
沈南依清澈懵懂的眸子,让宋砚的心猛地被刺了一下,“在南荒时,我就一直盼着能早日回京与你完婚,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和家人。后来我们在京中重逢,好不容易等到父亲母亲为我们纳了吉,我便早早地准备好了这份婚书,只等着你嫁过来的那一天。你根本不会知道,这些等待的日子对我来说有多煎熬……”
沈南依缓缓低下头。
“现在,眼看着婚期将成,朝中又出了这么大的事,我心里也不好受。可我身为朝廷官员,享国之俸禄,食民脂民膏,就当为社稷操劳,为陛下尽忠。眼下陛下处境堪忧,我不能置身事外。”宋砚抬手将她额前乱飞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,“南依,辛苦你再等一等我,可好?”寻常人家的姑娘,到了这个年纪,早该成亲好多年了,甚至孩子都有好几个了。可他们的婚事,却被一再耽搁。总是让她这样等,宋砚只觉得愧疚难当。
沈南依握着手里的婚书,顿了半晌,才缓缓点点头。
“好,那我就再等一等。”她也不忍心让他为难。
宋砚更觉愧疚。
他多想把自己能给的所有的好都给她,可偏偏总是事与愿违。
宋砚的手不觉又紧了紧。
沈南依静静地被他抱着,没有动,也没有吭声。这些国家大事,她一点儿也不懂。可她能感受得到宋砚的难处与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