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宵节那几日,衙门里暂时不用去,宋砚想着这是他们第一次过元宵节,就打算好好过一过,于是买了好些灯笼,装点在院子里。房檐下,梧桐树上,葡萄架上,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灯笼,看起来颇有些热闹。
过了年,南荒的天气日渐回暖,这几日太阳格外好,一点也看不出年前才下过雪。
元宵节当日,宋砚特地做了好几个菜。
吃饭时,宋砚想起上次沈南依喝醉时的情景,心头不禁颤动了几下。她喝醉后,和平日判若两人,仿佛能勾人心魄。仅仅只是心头闪过刹那的记忆碎片,他便突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。
沈南依吃着饭,突然发觉宋砚在发呆,脸上的神情颇有些奇怪,歪着头瞅了瞅他,“宋砚?”
宋砚被她一声惊醒,脸颊顿时烧灼起来,慌忙拿起饭碗挡住脸。
连他自己也感到心惊,最近,他好像真的有些变坏了。他从前可从不会这样的。就在方才,他甚至想着,若是南依能再喝醉一次就好了。那日的情景,光是回想起来,都令他沉醉不能自已。可他知道,他们不能那样。他和南依毕竟没有成亲,不该如此。
今天,宋砚特地没敢喝酒。
下午,两个人哪儿也没去,就在院子里晒太阳。
沈南依坐在秋千上,慢慢摇晃着看书。
宋砚就坐在她的摇椅上,也轻轻摇晃着。
谁也没有说话。
微风轻轻拂过,枝干交错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宋砚手上拿着书,可却难以集中精神。他时不时偷偷瞥一眼沈南依,见她全神贯注地在研究手里的医书,便看得有些入神了。
过了不知多久,沈南依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,缓缓抬头看向他。
宋砚只觉得心头忽地一跳,慌忙收回视线。
沈南依轻轻喊了他一句:“宋砚。”
“啊?”心虚的某人听到喊他,蓦地一惊。
“我这里有个字不认得,你能不能帮我看看?”沈南依道。
“哦,好。”宋砚便将手里的书放到摇椅上,走到她身侧,低头看她手里的书,“什么字?”
沈南依便用手指着,“这里。”
宋砚便念道:“礜(yù)石 ,味辛大热,主寒热,鼠瘘,蚀创,死肌,风痹,腹中坚……”
“念yù吗?我第一次见。”说着,沈南依仰头向他确认。
宋砚微微偏头,正欲开口,忽地二人四目相对,中间只隔了大约一拳的距离。微风撩起沈南依一缕发丝,拂到宋砚脸上,宋砚就这样看着她,喉头禁不住滚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