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父郁闷死了。
这关他什么事?
东子回来没有说,完了从他婆娘嘴里听到了,还要打他?
没天理了。
叶父恼火的直接握着拐杖,“你能不能讲点道理?关我什么事啊?干嘛都冲我来。”
“你是我生的,其他人不是我生的,那我不打你打谁?不怪你怪谁?赶紧给我说说什么海盗,一个两个的回来都一声不吭,遇到事了也不说……”
“叫你宝贝孙子说。”叶父瞪了她一眼,直接坐到位置上开始吃饭。
叶母却不依不饶的凑到他边上,“一大早村子就在那里说了,你们打海盗分赃分了老多钱了。”
“哪里就老多钱了?听风就是雨的,那是东子从海盗身上搜下来的零花钱,出海打劫的,谁身上还带着大钱?零头的一点钱,哪里就老多钱了。”
“那是分了多少钱?你回来什么都不用告诉我的?还得我从别人嘴里知道,人家一问我三不知,你藏什么藏?”
“我口袋里就不能放钱了?凭啥都给你,我也得给孙子买点吃的,给自己买两盒烟丝,男人口袋里没钱像话吗?”
“我有说不给你吗?你干嘛还这样藏着,防贼啊?”
叶父瞪了她一眼,心说,可不是防贼吗?
虽然家里里里外外什么都是她张罗的,家也都是她当,他也很放心,但是,藏点私房钱又怎么了?
什么都一五一十说了,那还能到他手里的?说的那么好听,还能不给他?到他手里还能剩一半就不错了。
“你是生气我藏私房钱,还是人家问你,你一问三不知,没得说,所以才生气?”
叶母恼怒的掐了他一下。
叶耀东也在给老太太说了一下海上发生的事,避重就轻的讲了一下遇到海盗的过程。
重点说了一下,他待在驾驶舱,没有露面就将他们两船人都干翻了,唬的老太太一愣一愣的。
“啊?这样就把他们都打了?”
“是啊,只要我不心疼船,那也没什么好怕的,打的就是一个气势,一照面就先将他们的气焰打下去,先让他们怕。”
“这样的?然后打都不用打,他们就掉海里了?”
“那也不至于,我们船上有枪,大家拿着枪,躲在船舱跟船舷的过道上,蹲在那里打的猥琐一点。他们那船的方向盘可是在外头,开船的人就是靶子,哪有不怕的,一慌的话,那不就给我机会了?所以我觉得太简单了,没什么好吹牛的,就没说了,反正什么事都没有,就只惊险了一点。”
“以后得小心一点……没什么事就好,有什么事回家得说,不能瞒着……”
老太太抓着他手臂摸来摸去,看着他生龙活虎,感觉啥事也没有,也稍微放心了。
“知道。”
“爹,你给大哥二哥说了没有?他们那两条拖网渔船,也就这一个月内就能交,让他们提前把钱准备起来。”
“没,这不刚过来吗?还没去他们那说一下。”
叶母意外的道:“不是你大哥二哥先你一两天定的吗?怎么你的先交?”
“说是零配件不够,先给我船上用了,他们的就先等等,反正都是在交期内,大哥二哥也没有三天两头的过去催,就先紧着我的船了,反正他们好几个小组同时造。”
“这是看东子比较熟,是大客户,就都先紧着他了,本来兄弟三个定的就是前后两天,后来居上也正常。”叶父说道。
“看着是感觉效率高了挺多的。”
“我也觉得他们厂里人多了很多。”
叶母问道:“那你们三兄弟合伙的那一条大船得啥时候?”
“明年中吧,到时候看吧。”
“又来几条船,家里都是船……”
“船多还不好啊?这可都是家底。”
“你自己手里人手多还好,直接交给别人干,交给别人收货,你大哥二哥搞两条鱼船回来,明年又要换新的船,这两条船要是拿去租的话,你两个嫂子不得去帮忙收货?”
“那也没什么,妇女能顶半边天,反正两个嫂子在家也就织网补网,给我的作坊干点零碎的活,多一条船也能多一份收入。”
叶母没有再说话了,家里船多的她已经麻木了,一开始多了一两条,两三条,还高兴极了,到后面高兴归高兴,但是已经没有那么惊喜与兴奋了。
跟村里人比起来领先太多了,没什么可比性。
一个个儿子拎出来,都不是其他村里人能比的。
现在再跟其他人比,简直是欺负人。
“所以是分了几块?听说你还一人给了一个压惊的红包,是多少钱?你爹有吗?”
叶耀东瞥了他娘一眼,也抬头瞄向他爹。
有点难办,他得说多少?
“看我干嘛,本来就没分几块,也就只够我放口袋零花。”
老太太也插嘴,“你爹还给什么红包,又不是外人,他拿你钱好意思的?”
“我怎么不好意思啊,我就不是人了?我也跟着出力了。”
“我吃完了,你们自己掰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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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耀东将剩下的一点稀饭扒拉进去后,就将碗筷一放,立即往外走,远离战争中心。
俩儿子也紧随他身后,跟着跑出来。
海面上漂泊的渔船已经没影了,也不知道丰收号一大早几点就出发了。
“快点~上学了~走了~”
“你们好了没有?”
“快点走了,来不及……”
“来不及什么?还早,你是不是要去学校抄作业?”
“嘘嘘~”
门口的一群孩子们呼朋唤友的到处叫喊。
大早上的,周围的妇女们在门口晾衣服的晾衣服,买完菜的买完菜,三三两两的站在那里闲聊。
村子里大清早就传遍了他们一网捕了11万斤梅童鱼,回来的路上又遇到海盗,传的要多惊险,有多惊险,要多惊喜,有多惊喜,有鼻子有眼的,仿佛一个个都亲身经历过一样。
大家看到他后都纷纷打招呼,询问几句相关的。
叶耀东闲着无聊,站在门口也跟着回答了几句,等看到他爹娘出来后,他就交给他们,让他娘眉飞色舞的加入他们,自己去作坊瞧了。
昨天带回来的杂货不多,就零散的几千斤,不用叫很多人,林秀清今早已经安排好了,他去的时候,里头一片欣欣向荣的忙碌。
“天天打架,没个消停的,也不知道他们这日子还过不过……”
“都砸成这样了,应该也过不下去了吧?”
“确实,一般人家两夫妻打架,娘家都是过来劝和的,哪有娘家也跟着一起插手打架,打的这么大,能和得了才怪。”
“还是凑作堆吧,不然的话,这两个哪那么好找,名声都那么坏。”
“就是这要是离了,离得近的人家哪里能瞧得上他们夫妻俩……”
“那可难说,阿生老娘就瞧得上这样的,只要能生儿子,这个就是生了两个儿子……”
“那可笑死人了,还好阿生年底的时候就结婚了……”
“哪里就那么糊涂了,没看到人家耗子的下场?阿生老娘也就嘴上把王丽珍挂在那里,哪里会不知道不能娶回家,那夫妻俩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。”
“听说阿生老娘昨天又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偏方,弄了一碗中药,说是安胎的,端过去就要给新媳妇吃,结果新媳妇给倒掉了,他老娘就直接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又闹腾了一通,说新媳妇就是故意跟她对着干,把她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……”
叶耀东听着这些老妇女们的八卦,耳朵都竖起来了。
太好了,他就想知道最近村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。
这下子也不用去村子里转转了,他直接搬个凳子坐在作坊里,就能知道最近村子里发生的所有事了。
不是他八卦,就是前段时间的事还都跟他有点关系,他就是想听一听后续的发展,真的有些好奇。
“那药是正经药吗?正经药干什么不吃?”
“说是正经药,但是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,闹腾了一通,还是妇联去村子里的赤脚大夫那问了一下,说不是赤脚大夫那开的。”
“这一家子也是够能闹腾的……”
“昨天从早上闹到下午,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,要我说,这药也不能乱吃……”
“说到底还是因为三十多了没有儿子,她也是为了新媳妇好,但是新媳妇不领情就是了。”
“那新媳妇也是厉害的,坐在床上也在那里指着鼻子骂,说她见不得儿子跟儿媳妇好,非得弄点事出来恶心他们。”
“要我说,两口子过日子,她管那么多干嘛,又不是就这么一个儿子,都有好几个儿子,干嘛非得盯着这个儿子家里事。”
“那还不是因为这个儿子让人操心,没老婆没孩子,现在有老婆,但是又坐不稳胎。听说当时还想过来要赔偿,被阿生拦住了,还骂了一通,这才没有过来。”
“对,说是又因为这个事一直骂他老婆,说是他老婆离间他们母子感情……”
叶耀东倒是不知道这个事儿,原来这里头还有故事,可真的跟唱大戏一样,他二伯母真的是专坑儿子。
婆媳关系也真复杂。
还好他娘虽然嘴碎了一点,但是也没那么极品。
他又继续坐了一会儿,听着这些妇女们又讲起谁家的媳妇又怎么怎么的,不孝顺老人,不会过日子,又懒,要么三天两头的回娘家……
谁家又生了个儿子,谁家又添了个孙女,谁家老人没了,啥啥啥的……
什么都能拿出来讲,你看谁家的鸡抱窝了,开始孵小鸡了,都讲了。
林秀清收拾完家里,看着他在作坊里搬了一个凳子,坐在那些妇女们后面,拉了一筐鱼边在那里分拣,也没管他。
叶耀东也觉得以后想知道什么事,就来作坊里坐一坐,保管村子里的风吹草动都一清二楚。
等他听了差不多后,也将手头一筐的货挑选完,然后去找林秀清。
“都大半个月过去,说好的三只小羊羔呢?”
“早上娘在的时候你干嘛不问她,这时候跑过来问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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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不是看她还在跟我爹算账吗?我就没有问了,安心让她算。”
“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再问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