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耀东就这么看着他。
对方看他一脸不爽的表情,也不敢废话,立即道:“你说的那个灌装机器他们是省城买的,听说是进口的,很贵,省城的大街小巷也都在卖各种口味的冰袋,至于是省城哪里买的就不知道了,得去省城打听。”
“操,你这不废话吗?市里有啊,省城肯定有啊,就打听一个省城买的,其他就没了?”
“额……他家里人说是省城的亲戚帮忙买的,至于哪个厂他们自己都不知道,就说是一个机械厂。”
叶耀东无语了,就这?
“你知道我开到市里来要几个小时吗?得耗多少油吗?你就跟我说是省城的一个机器厂,连名字都没有?”
“人家肯定不会把地点名字说的那么清楚,肯定防着被人抢生意啊。而且除了买的人,谁会记那么牢?跟家里人肯定也不会说那么清清楚楚,即使说了,也只会是记一耳朵,转头就忘了,毕竟省城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,乡亲们大多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这个城。我也在这里等着你好久了,也费力气帮忙打听问了……”
唉,算了,好歹也让人花力气打听,也跑来跑去在这里等着,叶耀东摸摸口袋,随手递了两块钱给他,就当辛苦费了。
“行吧,你说的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,就当辛苦费吧。”
小贩领过钱,高兴的道:“老板果然讲信用,刚刚说的是我妈打听过来的,但是我觉得他们在骗人,随便瞎扯说说的。他们家有好几个亲戚是干走私的,要我说,他们肯定是走私弄过来,才不是什么省城机器厂买的。”
叶耀东惊讶的看着他,“好家伙,你还留了一手?”
“嘿嘿,这毕竟是我猜的。不过这两天刮台风,他们家屋顶也被掀了,玻璃也碎了,我还趁机跑去瞧了一下,从窗户里看到了他们作坊里头的机器,上面有英文字母。”
“我要不给你钱,把你骂一顿,你是不是就不说了?”
“呵呵,也不是,就是这毕竟是我猜的,而且也确实不知道哪里买的,也没有什么实质确切的信息。”
“难怪要叫我过来说,两块钱也没算白花,来来来,跟我到店里来,你给我拿纸笔画一下,大概长啥样?”
这要是电话里说,谁还理他?
还蛮滑头的,知道要当面说,还知道一个先说,一个留着后面说。
“好啊。”
给了钱之后果然服务都不一样,也好说话了。
小贩积极的跟他到店里,然后惊讶的到处看着,还给他在本子上抽象的画了一个机器图案,虽然说抽象了一点,小学生的画画线条,但也能勉强看出一个形状长啥样。
“你这画的有点抽象,马马虎虎,勉强知道个形状……”
“嘿嘿,我毕竟就上了小学,勉强认识几个字。老板好厉害啊,这是你的店吗?这里一个店听说好几千……”
小主,
“你叫啥名字?多大了?”
“王建新,18岁。”
“有个活,你要不要干?”
“什么活?我每天卖冰棍也赚的蛮好的。”
“你那卖冰棍也只能赚一个夏天,还是因为在那小作坊附近,是邻居,占了就近的便宜,天冷了呢?”
王建新眼咕噜一转,看向边上招呼客人的林父林母,“老板是要叫我看着店吗?”
“这活儿轮不上你,我是想叫你给我当监工几个月,边上那里有块地,我要圈起来盖个仓库,还要盖个房子,我没空长期呆在这里,其他人也都有事情要忙,也没空一天到晚在那里看着。”
叶耀东也是看着这小子有一股灵活的机灵劲,才临时想到的。
边上那片地请人整平,还要再盖,确实得让人看着,省得人磨洋工,而老丈人大舅子都得忙活各自店里的事情,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在那里看着,顶多半下午空闲的时候去看几眼,他最好还是得找人,找一个当地人会更好一些。
前些天来市里的时候让大舅子帮忙找村里人整治土地,后面又来台风了,大概也还没开动,正好请人看着干。
“很快就要9月了,你也顶多再卖一个月冰棒,我给你一个月40块钱,你就看着工人们干,记录一下他们的出勤天数,不要让人磨洋工。”
“就只要看着?”
“对,干活有另外的工人。”
王建新高兴地一口应下,“好啊好啊,可以,我把卖冰棒的活给家里的弟弟,两人用一个自行车,就让他在这里市场边上卖,然后我去工地看着。”
“那走吧,我领你去空地上看一下。”
叶耀东也看向老丈人,“还没开始干活吧?”
“没有,本来已经看好了动工的日子,但是来台风了,我就去挥了几下锄头当做应个日子,打算等这两天天气好点了再让村民们干。我跟你们一起去。”
林父看着中午店里也没什么人的样子,就跟着他们一起去,顺便也带王建新见一下干活的大师傅,商量一下哪天干活。
叶耀东跟在一旁看着他们相互认识了,安排了一起干活的时间,没什么事了,才打算回家。
今天也算没有白来,起码这边空地的活也有了一个交代,又有监工监督,老丈人跟大舅子只要偶尔来看看是否确实有开工干活就行,不用一直盯着,人的精力毕竟有限,也不能什么都叫他们。
本地人对本地人也好说一点。
“谢谢东哥。”
“好好干吧,出勤给我记好了,账不要乱,我有空也是会经常过来瞧的,要是弄虚作假,丢了这机会,你以后可难找到这么轻松的活。现在好好干,以后仓库盖好了,这边也是需要有人看着的。”
王建新立即点头,拍着胸脯保证,“一定,我一定好好干,天上掉馅饼的事我一定得守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叶耀东点点头,骑上摩托车直接回家了。
去的时候,左半边身体跟摩托车被喷满了泥浆,往回走还是那半边,本来已经干的扒在身上,又湿了。
等他到家时,门口的一些孩子们都在那里怪叫。
“三叔你是掉到坑里了吗?”
“啊,我的摩托车……爹…你怎么不好好爱护…搞成这样……”
叶耀东皱着眉头,无语的看着叶成湖,“谁的摩托车?”
“我们家的!我只是在表达感叹,爹你是不是摔了,怎么搞成这样?”
老太太也立即出来,拉着他的衣服这里掀那里看,“怎么弄成这样,从头到脚都是泥巴黄泥水。”
“没事,地上坑坑洼洼的,车开过去就容易溅起来,一些大车拖拉机从边上开过就喷了我一身。”
“哦,那还好,那赶紧去洗洗,我给你把车子擦一擦。”
“我来,我来,我来洗车子……”叶成湖立即积极的往屋里冲,要去拿抹布。
叶成洋也跟在他后头,“我也要帮忙洗……”
“我也帮你们洗车。”
一个个大了之后就不好叫了,也就这时候才这么积极。
叶耀东正好也顺势将车子丢给他们清洗。
林秀清在屋里头做晚饭,惊讶的看着他一身泥,“怎么搞得这么狼狈?”
“嗯。”
他解释了一下,也将市里头的情况给她讲了一下。
“啊,那是不是得问林集上了?看看他知不知道那个灌装机器?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,不过谁知道几时能遇到人,自从知道镇外头的海域要建灯塔,我就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他了。”
“去他家给他老婆留个口信,回来了再问一下。”
“等会吃完饭就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