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歌儿,告诉我,祭天的人是谁?”
“是莫叔。”轻歌道。
“果然是他……”九辞低头苦笑:“我在莫叔眼中,又算什么呢。”
到底是亲手把他带大的长辈,对于自小无依无靠的九辞来说,那是唯一的一份情。
“你是他的孩子。”莫玄说:“你三岁那年,身染剧毒,是他孤身一人前去北海求得解药,险些丧命。”
“七岁那年,你生了重病,他彻夜彻夜的照顾着你。”
“你将噬魂钉插入体内骨骇,他在檐上抹泪。”
“你第一次为他作画,等你走后,他看了足足半日,不允许旁人去动。”
“你认夜惊风的那一天,是三万年里,他唯一一次的彻夜饮酒。”
“……”
九辞不认识榻上的女子,但她所说的每一件事,他都记忆犹新。
他记着三岁中毒,也记着莫叔随手丢了一瓶解药给他。
他亦记着七岁时病重,不省人事,昏昏沉沉间只觉得有人陪伴在身旁,等他清醒过来,房屋空荡荡的。
冷清。
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。
***
九辞抱着噬魂钉和骨灰坛,闭上了眼睛。
莫叔,一路走好。
“把他的骨灰和噬魂钉给我吧,我是他的姐姐。”莫玄道。
九辞睁开眸子,朝轻歌看去。
轻歌点头之后,才走向莫玄,动作轻柔地放下骨灰坛与装有噬魂钉的包袱。
莫玄轻抚骨灰坛,强行挤出了一个笑:“我的小书,真是出息了呢。”
“开心了吗?”
“这一次不是姐姐抛弃你,而是你丢下了姐姐。永远地丢下了,姐姐再也找不到你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很开心?还想着惩罚姐姐是不是?”莫玄捧起骨灰坛,脸贴在冰冷的坛面,伤心欲绝,流下一行清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