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,唐门的修炼者早已司空见惯吧,这么多年,前来武道协会磕头认错的,又何止陆辰一个?
陆辰双膝触地,才在魔渊治好的鞭伤,在寒风之中立刻就撕裂见血,渲染在雪白的衣裳,尤为的鲜艳刺目。
陆辰面颊苍白如纸,额头却溢出了细密的汗珠,两眼昏花,意识涣散。直到一双黑靴停在陆辰的面前,映入了陆辰的视野当中,陆辰宛如遭到雷霆轰击般,骤然便清醒了过来,蓦地仰头,惊喜地看向了唐锋,着急地挪动双膝往前移了一步,
靠近唐锋些许,伸出的手轻抓着唐锋的衣袖,手背结痂的伤裂开了,蔓延出了赤红新鲜的血液,脏了唐锋的袖口。陆辰近乎哀求:“唐宗师,晚辈在皇鼓之地不辨是非,被冲昏了头,才冲撞了宗师大人。唐宗师,晚辈已经知错了,但父亲他从来没有受过杂役之苦,也从未得罪过唐门,
年下一族的上上下下都对武道协会和唐门敬重有加,求你,放过他们吧。我愿在宗师身边做牛做马,只要宗师一句话,晚辈愿效犬马之劳,万死不辞!”
唐锋不言。
旁边的小侍察觉到了唐锋的意思,立即走过来,伸出了脚,“陆公子,你看我的鞋,是不是脏了?”
小侍的鞋面很干净,陆辰皱紧了眉,见唐锋久久不语,便捻着衣袖在小侍卫的鞋面擦了擦。
陆辰说:“干净了。”
他自诩君子,清高自傲,又出身尊贵,不曾受过这样的屈辱。
但父亲曾云:大丈夫能屈能伸,若得个好结局,卧薪藏胆,忍辱负重,便是必经之路。
小侍眯起眼睛笑:“陆公子,可以劳烦你,亲吻我的鞋吗?”
“你说什么?”陆辰愤然,怒视小侍:“你是个什么身份,也配与我这样说话?”“我只是唐门的一介小侍而已,哪比得上陆公子的身份尊贵?只不过,听说陆公子现在无家可归,恐怕连我这小侍都不如呢?若陆公子诚心认错,又怎在乎这一点呢?看来陆公子早便怀恨在心,所谓认错,也不过是虚伪的措辞罢了。我们宗师很忙的,陆公子大可不必如此。”小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漫不经心又极为嘲弄地瞥着跪在地上的
陆辰,放在陆辰眼前的那一只脚,还没有收回的打算,正等着陆辰的下一个动作。
陆辰双肩发颤,咬牙切齿,瞪大眼睛看着小侍的鞋面,目眦欲裂!
他有一身傲骨,纵时粉身而死,也不会做出这样屈辱的事情来。
但——
他想起来了一瞬间苍老好多岁的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