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然发力掐了一把,锦衣摩擦声透出,所掐住的那块肉皮更是前后颠倒,手中传来紧绷之感。
宇文君微微咬牙,强颜欢笑道:“夫人莫要误会了。”
景佩瑶松手,似笑非笑道:“你不喜欢那里,至少你去过那里,凌玉卿一事姑且不提,可那里,总归是令男子眼花缭乱之地,你莫非是厌倦了,故而不喜欢了?”
宇文君略有疲惫道:“只是不喜欢,无别的缘由。”
景佩瑶轻柔一笑道:“此类事宜,我会信你三次,你用掉了第一次,还剩两次。”
宇文君含蓄点头道:“多谢夫人体谅。”
三次过后,景佩瑶兴许会逼出宇文君临死之前的挣扎……
不知不觉间,两人步入恒昌殿,宇文君斟茶倒水,单手托腮。
“妖域之事,我暂且搁置,一时无法见效,便索性弃了,我不重视,对方也就心里有数了,接下来,便是月旦评一事,不知千盛是否回来了?”宇文君轻声道。
景佩瑶端起茶杯应道:“回来了,觉得八珍宴席不过如此,兴许是那里的人有些多,所以便觉得食之无味。”
“他独自进入横龙山某个拐角山洞里修炼冥想,所需之物,我早已给他准备妥当,只是如此逸者,往后该如何驾驭,还是就这一次买卖?”
宇文君开始剥葡萄,细细沉思道:“此事过后,他大致可捞得一个大才之名,亦算是恒昌宗出了个人才。”
“美名在即可,至于往后他想做什么,便随他去吧。”
景佩瑶算了算日子,说道:“还剩下十日,便是初一,横龙山脚下的台子已然搭好,可容纳八千余人驻足。”
“谢一鸣与伏城那里相继送来一些有郡守之才的寒门才子,已然落户恒昌宗。”
“迹象上来看,人皇陛下此次,不再会当好人。”
宇文君手指拿捏剥好的葡萄,另一只手托在下方,身子前倾,越过半张茶桌,小心翼翼喂向景佩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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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佩瑶安坐原地,只是微微张嘴,别的不敢说,至少景佩瑶觉得,宇文君对葡萄是发自真心的爱慕。
宇文君柔声应道:“这样一来,我们肩上的担子就要轻一些了。”
“明日回玉溪镇?”
景佩瑶道:“嗯,近日无多少事宜,可抽身回去一遭。”
宇文君忽然想起扶摇女帝,小声问道:“以你的感觉判断,扶摇前辈大致会在魔界,还是在神域?”
“已有很长日子,她都不曾有过风声。”
景佩瑶神色一凝,黑宝石般的眸子忽然深幽若寒潭。
“不知,我很挂念她,说起来我很想再见她一次,也因此时常夜不能寐。”
宇文君安慰道:“也许她的想法,也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。”
“夫人就别往心里去了。”
景佩瑶神色如常,却眼角渗泪。
宇文君话锋一转道:“我本想让楚玉去冯远秋那里读书,可又觉得,楚玉天资超凡,完全可自悟,顾雍与师娘给她打下的基础很牢靠,一人独行,当不会摇摇晃晃。”
景佩瑶颤声道:“也是。”
宇文君起身来到景佩瑶身边,将妻子拥入怀中,不多久后,宇文君的胸口处便湿漉漉的,再坚强的姑娘,一旦念旧起来,亦会泪流不止。
……
……
翌日,天微亮。
皇都,丞相府,屋内铜镜旁。
柏小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面相憨厚了些,身材也不算高,与那人族第一剑蒲维清比起,看来是真少了几分名剑风流。
身后,两位侍女正在细致的给柏小卫整理衣衫。
今日入宫,柏小卫不会身着官服,而是身着剑服,剑服黑紫相间,条纹细腻,纹理流畅,束袖,内里宽松,活动筋骨时,也要比平日里更加自然舒展些。
他的剑,就在身后的兵器架上。
世人都知晓柏小卫手中剑不弱于纯韵,也不弱于流雪,却无人知晓此剑究竟是何名讳,又出自于何方,不过敏锐的人自然是察觉到此剑饮血无数。
这位丞相大人很显贵,在皇都这几年,与军方不少武将私下也有切磋,无论是点到即止的会意,亦或是生死搏杀,柏小卫每一次都是巧胜,未见真章。
“大人好了。”侍女的轻语打破了柏小卫此刻的冥思。
天又亮了些,该入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