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第一道是环绕在界桥西面的半弧形的二十里长的堑壕,堑壕后就是营砦,每隔四里就是一座,所以在第一线光营砦就有五座。
尔后在五大前砦后的第二道防线是清水的护城河防线。广宗边上就是清水,其四城的护城河就是从清水挖掘来的。之前人公将军张梁在主持广宗战事的时候,还专门给城防又加宽了一倍。
在护城河前,是密布着河北黄巾的各小帅的营垒。他们以城内豪室的庭柱做营垣,夹以熟土,建造绵延的连砦。于氏根部、张白骑、刘石、司隶、椽哉等诸多小帅,连营十里,煊赫如威。
所以,广宗外的第二道防线也就连砦防线。
至于第三条防线就是城墙了。在各门上终日驻守四只军团,分别是张牛角的常山国军团,黑山的赵国军团,左校的清河国军团。
城内还有一支骑军团,为首者左髯丈八,有精骑两千,专司负责机动镇压城内混乱。
同时在城内的坊区也进行军事化重构。在每一条街道两边,相邻的里舍都要打通,构建运兵甬道。既能出其不意的调度兵力,还能为兵勇遮风挡雨。
换句话说,此时的广宗城整个就是一个固若金汤的城塞。汉军要是再来攻打,不打个年余,怕是城墙都碰不到。
但这大军营,也不是没享受的地方,这广宗城至少有两处。
一处就是道首魏收的宅邸。一处就是大贤良师隐居的高台。前者原址是广宗县衙署,后由魏收扩建,专门作为日常教务办公之所。
虽然这府邸四周高墙耸立,外人看不到内里的风貌。但从每次进宅的人口中得知,此种乐,不思家。
但如果说魏收的府邸虽然华贵,但到底还有几分办公的属性。那大贤良师的望鹿台则是奢华到超过人的想象。台高六丈,榭耸凌云,只与青天势必高。
而所谓望鹿台者,既是望那巨鹿,也是望这山河之鹿。
所以,当日大贤良师给此台取名为望鹿的时候,军中还颇有几分振奋,只道大贤良师真的是百折不挠其志。但可惜,最后终究是众将想多了,大贤良师还是如以前那样,高卧九重,不与他们这些凡人见面。
城中第三大建筑群就是军府了。军府是专司黄巾军处理军务的地方,距离望鹿台来说,并不远,也就是四五里的地方。如果大贤良师有心,登望鹿台,就能看到众黄巾军每日晨日点卯的情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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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十一月八日,晨光微熹。
广宗城内各坊区壁垒的黄巾军家属们纷纷踩着厚雪,涌到了每个坊区的库头处,到他那里领取今日的薪柴和粟米。
河北太平道自起事以后,就将一应配给收拢到了手上,然后按人头统一发送,这样更能节省物资。
所以后来即便是入了广宗城,这种配给制仍然还在。只是原先都是每月或者每旬一发,现在已经到了每日一发的程度了。
这一日,黄巾军的家属们来领物资,看着带内粟沙各半的补给,内心的所有不满都只能化成一句重重的叹息。
他们不敢多说什么,因为只凡有不满,那库头必然要污他们是假太平道徒,吃不得苦。到时候别说这还有半袋粟呢,就是全是沙,他们也要认下,不然就要被打成叛徒处死。
如果到那份上,也别指望边上的邻里帮衬几句。说不得人家还认为,少一个人和他分,他没准袋里还能多发三粒粟呢。
这就是底层太平道的情况。
而这些,那高高在上的大贤良师并不清楚。至于地公将军,他是有心的,但奈何他现在正全力执行一件事,也只能先苦苦这些家属了。
众人麻木的领取着补给,除了踩在积雪上的吱吱声,没有人愿意多费体力说话。
就在这时候,这些麻木的人突然喧哗起来。
只见那高耸九天的望鹿台突然就冒起了黑烟,然后就是熊熊大火,最后满城的人都看到了。
那望鹿台,竟然烧起来了。
所有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
“出大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