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至不禁笑了:“大学可正经不管这个,是我们自己长出挑的,跟学校没关系。”
“乖女你看,还学会自吹了。”外婆笑着找外援。
“周至也没吹吧外婆……”江舒意站在外婆旁边,虽然有些扭捏但还是决定说实话:“他,他好像是……好看了一些。”
外婆就冲着周至悄悄挤了挤眼睛:“坐下来说话,早听说你把华轩的屋子盘下来了,我怎么也得来看看啊,他在老家也没留下啥东西,就连见过他的人,怕是都没几个喽……”
“苏华轩同志那是上了县志的人,记得他的人多了,也不一定就限于老家亲戚。”周至笑着坐了下来:“他这辈子也算没白活,闯下了这么大家业。”
“你这是只看到贼娃子吃肉,没见过贼娃子挨打。”外婆却很感慨:“那个年月里头要闯下这么大的家业,护住那么些人,他在外头这番担惊受怕,不是你我能够想得出来的。”
“这人是不是天生的脑后有反骨啊?”周至对这公馆的前主人苏华轩其实非常的感兴趣,这人是农家出身,十几岁跑去蛮州金店做学徒,混社会,最后自己混成了金店老板,县长,省府参事,局座。
当然这是他明面上的一套身份,还有一套身份,是从袍哥会小老幺混起,一路混到金带皮,龙头大哥。
除此以外,他又一直同情我党,从二几年开始就一直在暗中资助,参与西南地区的暴动,利用自己的身份掩护,输送骨干,哪怕在后来最恐怖的时期也一直没有动摇过。
建国前还利用自己在川系军阀当中的广泛人脉,积极配合游说他们选择起义,加入到人民的这一边来。
可就这么一个做出巨大贡献的人,却一直没有入党,以民主人士的身份,在新政府里还是担任省政府参事,直到去世。
外婆知道的是苏华轩在家乡干的那些事儿,至于他在蜀都这边干的,她并不清楚,听到周至给她讲述了这个小弟娃的生平,虽然明明知道这些都是成年往事,也禁不住中间几次心都揪紧了:“要是我当年知道他在外头是这样,我就让天民把他叫回老家,哪里就差口饭吃,要过这刀头舔血的日子,看看天均什么下场?!”
“那可别。”周至笑着摇头:“二外公只把你拉进了党,也没本事儿把外公发展成党员,你这小幺弟搞不好就成了。”
“是哟。”外婆担心起来:“华轩从小伶俐得很,嘴皮子也比天均利索,搞不好天民真要被蛊惑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周至笑得都不行了:“外婆你这成色有问题啊,外公要真加入了,那该叫追求进步,怎么能说是蛊惑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