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两千一百五十九章 不得空也说不定

“坐坐坐,我们坐下聊。”刘美娥招呼周至坐下:“要是这样说的话,你应该是在辜老门下学习音韵学和训诂学,对吧?怎么又跑到联和乡去做毕摩采风了呢?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?”

“是这样的。”周至说道:“彝文其实是比汉文还要古老得多的文字,不过它的体系对于汉文来讲完全是一套独立的表意体系,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,但是由彝文所承载的彝语音系,却对我们破解古代语言的真实发音,存在巨大的启发意义。”

“比如我们汉语里,现在已经不存在类似英语中的/?/、/?/那样的塞擦音和塞音了,但是在彝语当中,却一样存在塞音、塞擦音,而且根据地区的不同,还有带不带鼻冠音的区别。”

“因为彝语是古老的语言,因此它的不少独立于汉语发音体系之外的声母和韵母,也能够为我们解读汉语的音韵,提供一些参考。”

“当然了,这还只是彝语和汉语音韵在学术上最直接的联系。在文学上,历史上,文化上,那就更有意义了。”

“比如在彝族的传说中,和中原传说,西方传说一样,都有一场巨大的洪水。”

“又比如关于造字的传说,彝人有种说法是一个叫做吉禄的聪慧老人,最早刻划六种家禽和六种野兽的形象,并到树上纪年,到石上纪月,最终创造出彝文。”

“这个传说,也和仓颉仰视奎星圜曲之势,俯察鱼文鸟羽,山川指掌,而创文字的说法,有异曲同工之妙。”

“从总体上来讲,保存少数民族的传统文化和独特文化,是保持我华夏民族文化多样性的重要措施之一;而彝语和彝文,作为历史最古老,传承一直持续,使用范围相对较广的少数民族语言文字之一,又是其中非常重要的部分。”

“我们国家当前的重点当然是搞经济建设,可要是因此而完全忽略甚至彻底放弃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留,等到将来物质丰富起来后再调头寻找精神食粮,怕是会发现损失巨大,且再找不回来了。”

“好!这个同学说得好!”一个穿着干部服装的中年男子也出现在了门口,模样和子龙有几分相似,腋下夹着个公文包,正看着客厅的人招呼:“仁中回来了?沙马,这位是你的同学?”

“爸爸!”“姐夫!”子龙和吴仁中沙马一起对着来人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