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后来我在机缘巧合间知道,余淮主动来找我玩不过是老师的嘱咐,我仍不理解是什么样的心理鼓动他一直坚持死皮赖脸地跟在我身边,直到我同样向他表示好意。也许是我们有些同病相怜——余淮的父母皆是殉公警察——在节假日,CASP的孩子们被父母接走时,我们能相依相伴,排解孤独。
后来我们几乎形影不离,会在用餐时坐在一起聊天,在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一起爬树逗野猫,一起做小组任务。在我帮余淮作弊之后被老师抓去站墙角。老师抱怨着当初不该叫余淮去找我,这样带坏了我。我知道这是假抱怨,因为老师们仍在把我们分在一组做任务;同龄孩子们进入青春期后,老师们严厉打击早恋风气,却默契地不管我们的形影不离。
孩子群里有很多非议,但我懒得搭理,余淮更是好似聋了一般,把男孩子们的恶意调侃当做玩笑话。这显得他在同龄人之中更加成熟和情绪稳定。
但实质上,余淮也有着顽童和执拗的性子。在我们十三岁那年,练习15米内手枪射击时,因为认定老师判错了冠军应当归谁,他在沙地上和一个女孩子打了起来,脸上被狠狠地抓了三道血痕,至今仍隐隐看得见疤痕色差。
我还记得事后我一边为他处理伤口,一边斥责他不该和一个女孩子打架。他指着伤口嚷嚷说那女孩子才厉害得很,分明是他被摁着打。别看他嘴上抱怨得起劲儿,不过几天他又与那个女孩和好了,并对她的手枪技术赞不绝口。
一天,老师带我们玩“筹码与机会”游戏,实则是训练我们运筹全局和调配物资的思维能力。我和余淮照例待在一起,那个女孩吹着口哨,甩着装筹码的小布袋子逛到我们面前,问余淮打算怎么玩。
“我有个大计划——把一半筹码压到6号案上——我看好6号案。”她很自信地说:“你觉得呢,要不要一起?”
余淮看向我,我神色淡然地脱口而出:“13号。”
“我们还是看好13号案,要把重点放在那儿。”余淮对她说。
“这有什么难搞的?”她扬言:“如果你们援助我一些筹码,再和我合作调配,绝对能挤掉其他选手,同时在6号和13号上获得最大收益。怎么样——余淮?白锦?”
她迫切的眼光瞧瞧余淮,又看看我。见我没动静,而余淮又一副听我授意的模样,她突然意识到她的举动有些插足我们二人的意味,因此感到尴尬与扫兴。于是转身就要离开。而我却忽然拿出一摞筹码推到她面前。
“6号也不错。我们合作。”
那女孩欣喜若狂,扑过来抱住我转了三圈,我连推开她的机会都没有。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懒得在意我是否反感,没聊几句又一言不合地跟余淮吵起了架,拌嘴个没完没了…
那次游戏,以我们三人结盟,押死6号和13号,把其他选手堵的无处可逃最终纷纷交出筹码为结局。在一阵欢呼雀跃中,我小声问余淮那个女孩叫什么。
“我同学这么多年了,你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啊?她叫徐若菲,父亲是双星模范警员呢。”
后来徐若菲就成了我们的死党,一直到16岁,我们被分派会普城做实战训练。
不论过多久,还是感慨自己那样幸运的遇到了余淮,后来又认识了徐若菲。除了弟弟和爷爷,他们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,是命运对我少有的爱赠和怜惜。
小主,
……
在距离医院不远的商场外街,角落里有一个热闹的游戏厅。沙曼和凯风原计划是自己买游戏币,但白铮说不用他们买,他之前买的游戏币还存在这里,他去取出来就好。
“这里好热闹。”沙曼环顾四周,看见这里有许多穿cos服的人:“哇…这附近是不是有漫展啊?”
凯风也发现了这点:“你看你看——鸣人、龙女、炭治郎、宝青坊主、川上富江…哇,二月居然都有人cos!”
“我觉得二月挺帅的。”沙曼反驳。
“我知道,但是他很古早,而且很牛头人。”
白铮刚好回来:“你们在聊什么呢?”
沙曼说:“这里有好多出cos的游客呀,是有什么漫展吗?”
白铮说:“刚刚游戏厅的前台好像是说,今天下午有个什么活动…应该是活动结束,刚好就来游戏厅玩吧。”
白铮把取出的一大筐游戏币分给他们,成功惊到了凯风和沙曼。
“你确定,这么多,我们玩儿的完?”
“没关系啊,剩下的可以再存起来嘛。上次我和我铃姐姐来,看有优惠,她就帮我充了一万多个币…”
这这这…
沙曼苦涩地咽了口水:“有钱真任性…”
“那我们去玩吧!”
“嗯!”
“既然今天有金主了,那我一定要玩到这辈子都不想来游戏厅!”
“哈哈哈哈…”
……
回到医院这边,余淮买回了晚饭,可惜还没吃两口,护士就过来和白锦说,轮到白锦的就诊了。
白锦轻车熟路地独自走进沈医生的诊室,却发现沈医生不在。办公桌后面的窗户大开,报时的钟声传进来,刚好5声…白锦在安静的诊室里等待,无聊了,便看看墙边展示栏里沈医生的简介。
“…双学位博士,多年留学经验…担任市中心医院精神科主治医生20余年…”
奇怪,沈医生是精神科医生呢?可他现在是心理科的主治大夫呀。
恰巧一个护士进来,白锦随口问起她。
“沈医生原本主攻精神科的,是我们这儿最权威的精神科大夫。后来年纪大了,不能承担太繁重的工作,就调到了心理咨询室工作,压力会小一点。”
那护士四处看了看:
“怎么不见沈医生人呢?我帮你找一下他。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