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震南此时身受重伤，绝难再发出剑气，辗转腾挪间躲过铁牛几记杀招，趁他一招用老，不及收刀之际，一指点在刀背上，铁牛只觉半边身子酥麻，如被雷霆击中，九环大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。

他身子也跟着委顿在了地上，柳震南目光一寒，抬起剑指，便欲向他眉心点去。

铁牛目光与他对视，状若癫狂，歇斯底里的吼道：“来呀！你点呀！你一指点死我呀！”

柳震南与他对视良久，这一指却始终没有点下去，他痛心疾首的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徒弟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，但话到了嘴边，却只变成了三个字：“为什么！”

“为什么？”铁牛听到柳震南的质问，先是一愣，随即疯狂的大笑起来，等笑声止住，他仇恨的目光盯住柳震南，咬牙切齿的说道：“为什么？还能为什么？自然是因为你对我不好！”

“我对你不好？”柳震南万万没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，一愣之后，立马辩解道，“我怎么对你不好了，你小时候露宿街头，无家可归，是我把你捡回去，虽然不曾大富大贵，但是却让你能够吃得饱饭，穿得暖衣！你体质不适合修行，我便耗费大力气，教授你武学，你虽然没有炼气，但一身实力却堪比御气境的高手，放眼天下，又有哪个纯粹的练武之人及得上你？”

柳震南一口气说了很多，铁牛却是不为所动，冷笑着等他说完，只冷冷问道：“可你为什么始终不放我出去做事？”

铁牛这个问题，只要是见过铁牛身手的人都曾经问过柳震南，而不管谁问起来，他始终都是同样一句话：我这徒弟脑袋有问题，憨憨傻傻，出去容易惹祸，也容易被人坑骗，还是留在我身边好。

此时听到铁牛再次问起这个问题，柳震南只是一顿，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：“你脑袋有问题......”

“不要再说我脑袋有问题了！”铁牛嘶吼着打断柳震南的话，怨毒的看着他，“你其实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徒弟对不对？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件作品，你将我这一块朽木，雕刻成了艺术品。每当有人过来拜访你，你便拿出来展示一番，以此彰显你教授徒弟的高深本领！你知不知道，每当那些本领不如我的师弟们回来看你的时候，我心里有多难受！我明明一身实力堪比御气境高手，但是却只能窝在茶叶店里卖茶叶！柳震南，你禁锢了我几十年，我恨死你了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