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头顶乍响的那道声音,带着刺骨的寒意,仿佛倒在地上的人并不是他的妻子,而是一个失去了价值的货物。
秦书瑜望着谢屿川甩门出去的背影。
那一刻,她心如死灰,眼中对于夫君的所有滤镜都碎裂了。
之前她还留恋着谢屿川与她儿时的情分,回忆着曾经两小无猜的日子,始终不肯承认谢屿川没有爱过她,始终对他抱有幻想。
可这一巴掌落在她脸的时候,当真不留情面。
“巴着这门亲事,秦家巴着侯府这门亲事,原来,你是这样想的........”秦书瑜讽刺的笑了出来。
脸上肌肉牵扯着被打的地方,真疼啊,可为什么脸上的疼痛,不及心口的十分之一?
“夫人!”
丫鬟素竹直到谢屿川离开后,才惊回神,吓得急忙去搀扶地上的秦书瑜:“您怎么样?您没事吧?”
“您方才就不该顶撞侯爷的,顺着他说话也好啊,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,侯爷那都是在气头上,这下,这下可怎么办啊!”
“侯爷发了这么大的火,还动手打了您,奴婢入府这么多年,从未见他这么生气过。”
“夫人........”素竹说着说着,声音都哽咽了。
秦书瑜身体发软没有一点力气,好在丫鬟力气大,将她半拖半拽着坐到了软椅上。
秦书瑜沉默了很久,才抬手擦掉脸上的泪花。
她望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脸蛋,上面印着发红的掌印。
入府几年的时间,这那双眼睛就不复从前那么灵动了,好像覆盖上了一层看不透的东西,显得很是沉闷。
秦书瑜动了动嘴唇,不知道是在跟素竹说,还是在跟镜子中的自己说:“我为了谢屿川忍了这么多年,原来,不过是自我感动。”
“他去战场建功立业的那几年里,是我在为侯府打点人脉关系。”
“他好不容易回京了,忙着宠幸沈姑娘的时候,是我在每日晨昏定省伺候婆婆,是我在为谢屿川尽孝。”
“我将侯府的声誉门楣看得比一切都重要,可谢屿川把我当成了什么?在他眼中,我竟是如此地不堪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