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朋本和赵冬他们一下子又不淡定了:不是!你还嫌不够怂啊?刚才那个铲射都没能让你警醒吗?
赵冬已经说出口了:“退不得了啊!外围必须要顶一下——”
韩单没有理他,不止韩单,所有的选手也不屌他,直勾勾看着韩单,不知又说了句什么,这些人便齐声应道:“是!”
赵冬还能说什么呢,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,何况自己不是君呢,韩单是君,而且将都听他的。
“不到万不得已,不要犯规,放他们过去,相信其他的人,随便他们好凶,不虚,我们有的是人!但是切记!一定不能再给直接任意球!”
谭朋本心想:你说这些是有一定道理,问题是球权怎么办?一会定位球是我们发啊!大好的机会啊!控下球,随便刷下时间,几十秒就过去了!如果你舍不得人力,找个人掸花子也好啊!
韩单正好就说到这里:“这100多秒,我们说好,不要控球,不要拿球,只要球在我们脚下,不要有任何多余的想法,一脚踢出去便是!”
谭朋本就要据理力争,仍然不敌异口同声的“是”。
赵冬若有所思,已刮目相看的李续洋暗赞:韩大的大,真的是大壮士的大啊。
在旧世界,这样的球权对倾向于维持现状的一方弥足珍贵,轻易不会丢失。如果整体实力均衡,可以采用控球的办法立于不败之地,诱使对方急吼吼地来犯规,顺势一个卧草,时间就会匆匆流去。如果实力不济,至少也得找个掸花子的出来,碰瓷卧草。100多秒又有球权,那简直不要太美好。
可是天命不一样,你卧草,他就停表。但即便是这样,谭朋本们还是坚持认定应该掸花子,忍不住看了眼已经缩到角落里的红蜻蜓,旋即释然:主要是他下了,韩单之前冒不起那个险。不然让他掸花子,这时间一下就过去了。
无独有偶,白筑那边最后讨论的也是掸花子的事。他们默认芭比兔会找个人来掸花子,大家推测很有可能是田泰,虽然他是朴实无华那派,但朴实无华也有朴实无华的掸法。无非就是制造向前的机会,然后碰瓷。为此白筑选出了绞杀掸花子的杀手团队,要求他们一定要在不犯规的情况下把球给弄回来。千万不能让天命吹停——虽然进展到刚才死球一般都是停表的,但谁也不知道,接下来会怎么发展。
白筑的意思是如果他突然不停了,时间哗哗的走,那就全完了。万事俱备,只待掸花子的出来,不管是田泰还是别的谁,只要他们走上了掸花子的道路,骑龙队的人就会让这变成不归路。
一声短哨,双方落位,站到球前的是田泰,就在骑龙队人还在找掸花子的人是谁的时候,田泰已经把球开出来了,又高又远,退回禁区的白筑也够不着,眼睁睁看着球出了底线。
有细心的观众发现,当球滚出底线的时候,倒计时又停止。有人感叹:最后的百余秒,严上加严。但是又怎么样呢?更多的人不为所动,看着禁区里填的密密麻麻的芭比兔们,心情沉重:这些家伙也是铁了心当乌龟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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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但没有心情嘘,也没有心情骂,连雄起和踩扁的热情也欠奉,大家屏住呼吸看这最后的百余秒。
秦大听着那仿佛不是打自己声道发出的声音:“白筑看样子还是不能发力,球是严洋开出来的。直接到了中线,塞萨尔胸部停下来。身边没有芭比兔的人干扰,他们都在禁区那里等着呢……”
时间一秒地一秒地过去,最后的纵深之前,骑龙队并没有加快传递的速度,倒是在外围布置好人手。洪二刘黑娲这一高一快,率先钻入人从,身在禁区也不怕对方施展黑拳或者黑脚。这个节骨眼,敢动手动脚,他们就敢倒,倒下比赛很可能就胜负已分。也不怕芭比兔杀人,点球进了,什么都有了。
芭比兔自然不敢动手动脚,仿佛个个都是德艺双馨的职业足球巨匠,一点小动作都没有,虽然第一时间就有针对性的贴心照应,但和一高一快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安全距离。很快,不止是一高一快,骑龙队的援兵不断出现,贴身防守又保持分寸的难度更大了。再难也得做,芭比兔们在这个时刻,纷纷诀别旧世界那个丑陋的自己,干干净净做人,如履薄冰地对位盯防,仿佛防守对象不是对面的精兵强将,却是执意要横穿马路颤巍巍的老爷爷老奶奶。人是可以倒的,但一定不能让你们赖在自己身上。
事实上,骑龙队也不肯倒,在没拿到实锤的时候,谁也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天命上。既然他明察秋毫,想必对双方都是一样的。
这是高水平对抗状态下的足球比赛不该有的怪现象:比赛临近终结,比分焦灼,明明是攻防演练,双方却相敬如宾。真正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友谊第一比赛第二。
只有稍微清醒的人还记得之前有不少人因为故意伤人红牌退场,还有不少人因为被故意伤害给抬了出去,更还有两个生死未卜的倒霉蛋被超现实的技术冷冻着,藏到了异次元空间,等着比赛一结束就开始急救呢。
秦大定了定神,这一次确定是自己说的话:“白筑也冲过了中线!”
白筑只是冲过了中线,兴许是痛感让他无法向前,但是看起来,更多的考量只是在外围作为后续策应,以便节省金子般的时间。同时,45度角位置,无人防守的温老师起球,虽然比不上贝氏弧线,够得上平滑,找的还是禁区内稍微靠外的洪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