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李丁返回办公室,刚坐下不久的时候,乡公所的大门处便传来了“嘚嘚”的马蹄声,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人员下马拴马的声音,在寂静的夜里,这些声音听的格外清晰,李丁知道,派出去的人马回来了,他们定是不辱使命,完成了乡自卫队没有完成的任务,更让他觉得自卫队养了一群酒囊饭袋,尚不如几个混迹街头的地痞。
李丁整整衣冠,端坐在椅子上,等着这些人带曹旋几人进来,他想看看这个牛马贩子到底是何许人也,仅凭二人之力便把队长带去的七八个人给打的落荒而逃。他更想看看疤脸心心念念的那个家眷,到底是何等的国色天香,把他迷得神魂颠倒,挖空心思想占为己有,若是真如他所说,倒是可以。。。嗯,这个得从长计议,需要想办法瞒过疤脸和他的姐姐。只是这些买卖人随身携带的收购牲畜的本钱,今天就得全部没收带回自己家中,省的疤脸除了霸占美色,还要在钱财上纠缠不清。打定主意的李丁,伸展臂膀,打个哈欠,舒缓一下熬夜的倦容,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,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。今晚他这个代理乡长又要行使昔日乡长的权威,对这一干人等,要当堂审理,当堂问罪。
门外的脚步声愈发近了,李丁对靠在椅背上打盹的老头说道:“鬼手,把门打开,他们回来了。”
老头答应一声,揉了把惺忪的睡眼,站起身来,往门口走去。
屋门打开来,李丁借着屋里的灯光往门口望去,只见一行人正往屋里走来,走在前边的是头目,曹旋和马平被押解在中间,头目的两个手下紧跟身后。一行五人,俱各无话,埋首前行。
李丁看头目带着人进来,感觉有些奇怪,疤脸明明说的是两男两女,怎么只把两个男人带了回来,那两个女的呢?难道是把她们留在院子里等候,没让她们进来?李丁心中甚是疑惑。再看走在前边的头目,步履缓慢艰涩,躬身曲腰,头颅深埋,一声不语,这可不是他的性格,平时有点功劳就要到处显摆,大吹大擂,今天亲手把人抓了回来,立了大功,怎么竟然如此安静,毫不张扬?再看头目身后的二人,居然没有上绑,在后边两个手下的押解下,紧紧地贴在头目身后,正抬头往屋里张望。李丁心里骂道:“这小子太他妈大意了,怎么不把人给捆绑起来,虽然已经回到了乡公所大院,也不能放松警惕,万一要是反抗起来,还得费一番周折。”
就在李丁准备让头目把人捆绑起来时,只见过去开门的老头,刚才的睡态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,眼中精光一闪,看着头目和身后的几人,沉声问道:“你们怎么都受了伤?发生了什么事?”
李丁一听大惊,赶忙站起身来,推开身后的椅子,准备来门前看个究竟。
这时的曹旋,早已挺身而出,把走在前边的头目推开,向前跨出一步,大马金刀的对着刚刚起身的李丁说道:“你就是李丁吧?你不是派人去抓我们吗?我现在主动送上门来了。”
头目被曹旋一推,伤口撕裂,忍痛不住,惨叫一声,跌坐在地上。
李丁大惊,他万万没有想到,不是自己的人把这二人押解了回来,而是这二人胁迫着自己的人打上门来了。他想过头目带人捉拿曹旋几人的各种场景,也想到过头目会无功而返,还得自己亲自带人前往,唯独没想到的是曹旋竟然胆敢闯进自己的地盘来。李丁知道来者不善,一时慌乱起来,赶紧伸手去摸别在腰里的手枪。
曹旋和马平看得真切,身形一转,立马将身后二人推在自己身前,将二人的脖子夹在臂弯里,护住自己全身。
李丁已经持枪在手,指着曹旋说道:“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竟然如此胆大妄为,不仅偷了马,伤了人,还敢打上门来?”
曹旋说道:“你就别演了,我们到底偷没偷马,你心里门儿清,我们这番前来,只是想问个明白,你们何以对我们一行陌路人做局陷害?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?你堂堂一个官府的公职人员,岂能不问青红皂白,再三派人到我门上寻衅滋事。”
李丁说道:“什么做局陷害,寻衅滋事,一派胡言。你们盗马伤人,现在人赃俱获,还敢狡辩,我看你们二人如同凶神恶煞,必非良善之辈,更不是什么正经买卖人。你可知道你们今天闯进来的可是代表官府的乡公所,在这堂堂理政之所,岂能容你们任意污蔑公职人员?你们给我老实交代,到底是什么来头?说明白了我或许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。”
曹旋说道:“我们没什么来头,只是县城的牙纪来这里贩卖牲畜,我们一介平民,奉公守法,从未招惹是非,你却设计谋害我们,天理何在。事已至此,你还一再抵赖,我早已从你派去抓我的人口里问出了真相,你那个疤脸小舅子现在在哪里?你给我把他找出来,我要和他当堂对质。”
李丁说道:“你要什么真相?你盗马伤人便是真相。休得无理取闹,赶紧把手里的人给我放了,此时束手就擒我还能网开一面,饶你们不死,要是抵抗到底,我可就当场毙了你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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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旋和马平看着李丁盛气凌人的样子,知道他没有实言相告的意思,看来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,除非把他拿下,否则别指望从他嘴里得到真相。曹旋给马平递了个眼色,马平微微点头,二人推着面前的人质,慢慢向李丁的办公桌前移去。
李丁看他们往自己身前移动,晃动着手里的手枪,大喝一声:“站住,再不站住,我可就要开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