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李峰右手边的孔记者,此时手中正握着钢笔,聚精会神的趴在会议室的长桌上,在带来的笔记本上梭梭的书写着。
“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,保卫科李学文可能是昨天值班,今天可能休息了,所以还没有上报厂档委。”
汇报完毕,李峰看向了一旁的杨厂长,见他点了点头,随后就闭上了嘴巴。
眼看李峰把事情描述完,所有低声交流的人员全部正色起来,会议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。
“杨厂长,现在明白我们为何而来的吧!”
孟主编把目光从李峰身上转移开来,脸含笑意的对着杨厂长说道。杨厂长微微颌首,稍许责怪的眼神瞟了当事人一眼。
李峰此时正刚缓过来,感受到杨厂长那一瞥目光,迅速低下头,一副乖宝宝的样子。
“些许小事儿,就这样劳你大驾,一个电话,我把他直接给你们送过去都可以!”
“哎,哎,杨厂长可别这么说,李股长也不是犯了罪,他这出手,挽救的是一个家庭,值得我们亲自上门。”
孟主编摆了摆手,随后用诚挚的目光看向了沮丧着脑袋,一副办错了事情样子的李峰。
“对吗,路见不平的事情,你们厂鼓励职工进行斗争。不光是反右反帝,咱们面对正在施暴的犯罪份子,面对不公,勇于挺身而出这种精神,才是难能可贵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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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个月,我们京城晚报,报导了一篇文章,一位年寻半百的教师,就是因为弄丢了一家当月的粮票,而选择了极端的上吊自尽,他这一走,不光家里备受打击,对本就缺乏老师的学校,也是带来了沉重的伤害。”
孟主编侃侃而谈,大道理讲了一箩筐,说明了事情的重要性,他李峰能迅速做出判断,干净利落的出手,不论从政治层面,还是社会层面,都有巨大的影响性,值得宣传。
另外,他毕竟是你们厂里的,三粮店的事情已经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,他帮助困难群众追回了粮票,对你们轧钢在来说,带来的也是正面的形象。
众人听完孟主编分析,交头接耳起来,目光也不在是刚才那副惊讶的样子,纷纷用着鼓励的眼神盯着事件当事人。
“那咱们的职工驾校呢?”
姜显达这块,明显对于让李峰出名臭显摆,兴趣不大。
听着孟主编的话,暗自嗤鼻,老一辈大老粗对于噶人,还真没当多大一回事儿,毕竟都是尸山血海杀出来,谁人手上没有人命,只是李峰他们这一代人,成年后碰上了相对和平年代而已。
收到了杨厂长递过来授意的目光,斗着胆子在会议室里,当众问了出来。其他人听到后注意力明显更集中了,看来是想法完全相同。
“对于李峰同志创办驾驶员培训学校,我这里还是想问问他这边的想法!”
刚才一直在记录的孔记者,在一项任务结束后并没有合上笔帽,而是把笔记本翻倒新的一页,然后用着热烈的目光看着李峰。
根据多年从业经验,一个三粮店事件绝对能在社会版面占据一个头条,另一个驾驶学校这样新颖的办学方式,在政治版面至少也可以让街头巷尾的群众产生共鸣。
虽然京城晚报是由市里创办,并不是非常看重经济效益。
但如果两条都能上头版的话,对于自己的记者生涯,还是有很大促进作用,只有让人能够记住的新闻,才能让人记住采访了当事人的记者,两人属于共生关系。
一个人能带来两个热点新闻,专程跑这一趟,对于他们来说,不亏,如果报道引起的争议很大,那就是血赚。
“我这边其实也只是提了一个建议,厂里高层,之间就考虑过这个问题,我觉着自己不敢在这个事情上居功,最多也只是起到一个推动作用。”
秉承着低调做人的李峰,看到孔记者这么难缠的问题,直接甩给了厂领导,独食是不能吃的,至少在自己没有成长起来之前,该分出去的得分出去,这才是能长久的根本。
果然,听到李股长如此给面子,高层领导多少都点了点头,这才对吗,事情是你办的不错,但没有我们的决定,你也办不成事,既然成了,领导们当居首功。
“咳咳,我来简单的讲一讲,当时厂档委经过商议探讨,觉得运输科驾驶员一直存在不足的情况,运输任务关系着厂生产任务,担子很重……”
坐在李峰对面,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领导,清了清嗓子,开始表演,拿出李峰当时做报告时,里面说的话,给自己等人脸上贴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