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子拉碴的牛四喜,看着门口的一群人,目光看向了杨厂长,难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,撑着的棍子,从手中滑落。
“杨厂长~是您,我不是做梦吧!!”
牛四喜没有捡掉落地上的棍子,扶着腿一甩一甩的走到了门前。
门口站在最前边的杨厂长刚开始还一脸笑意,看见正主后愣了愣,低着脑袋率先进了屋内,打量起屋里的陈设。
“是我,没错,你是四车间牛四喜同志吧~!”
看了屋内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来形容,阴暗的屋里潮湿阴冷,墙角垛着一垛柴火,屋内的土灶下,只有早晨做饭时剩余的黢黑柴火灰。
“是,是我~!”
看着杨厂长摘下的手套,伸过来的右手,牛四喜看了看自己早晨生火做饭时熏黑的双手,可能是怕弄脏杨厂长的手,面色犹豫的在身上胡乱的擦了擦,然后胆战心惊的把手伸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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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大过年的,怎么家里煤也不点,不冷的慌~!”
杨厂长没有在意因为握手,被弄脏的双手,随手拿起墙角边的一条矮凳,坐了下来。
牛四喜干燥起皮的嘴唇微微张了张,随后垂头丧气的低了下去,喃喃的说道。
“杨厂长,十斤煤涨了一毛,咱们家烧不起,您看我这腿,要不是……”
“哎,你这伤,前年被钢轨砸中的吧,我记得不是有补贴么,怎么过的这么难?”
李峰看着谈话的两人,把手中的袋子提到了屋里,然后找起了米缸。
直到在布满烟灰的土灶边上,才看见一个木桶,自顾自的掀起了盖子,查看了起来。
“孩子他妈替我,但身体也不好,平常工资还得药吃,所以家里,成了这样!”
可能是看到李峰正在查看家里的最重要的地方,牛四喜的眼睛转移到李峰身上,眼神里透漏着一丝紧张。
“过年慰问,你妻子跟你说了吧,我们正是为这个而来,给你准备了些东西,这里是三十块慰问金。”
看着杨厂长递过来的那一份红包,牛四喜眼中噙出了泪花,自己爱人怎么没有提过,当时下班后一脸欣喜的样子,只是没想到自己家里,会被选中,杨厂长,竟然还亲自上门。
“作为轧钢厂的厂长,你们的衣食父母,我有责任呐,这有困难,怎么不向厂里汇报呢!”
看李峰盯着米缸看了半天,杨厂长也好奇从小矮凳的站起身来,看向了米缸里不多的棒子面,心情沉重的问道。
“我,我不想给厂里添麻烦~!”
牛四喜推出了双掌,并没有接过那笔钱,哽咽的说道。
“胡闹,你这条腿,就是为厂里折的,什么叫给厂里添麻烦!”
看着三十岁的汉子,在自己等人的面前流泪,杨厂长一改进来时的和颜悦色,用着严肃的口吻说道。
随后更是夺过他黢黑的右手,直接把红包拍在了他的手心中。
“我,我家里还过得下去,这钱,您给更需要的人吧,杨厂长,您这么大领导,能来看我,我已经很知足了!”
看着手心的红包,牛四喜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,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,这手中的红包,像是烫手的山芋是的,急忙要还给杨厂长。
“说的什么话,让你拿着就拿着,既然我们来了,那都是了解过家庭情况的,大老爷们哭什么哭,把年过好。”
眼看两人推来推去,李峰直接把红包塞进了牛四喜的口袋中。
“还有这些米和这块肉,都是厂里的慰问品,东西你不许转卖,必须自己家人吃了,听清楚,是必须!”
把门口那袋十五斤的大米,直接倒进了米缸,李峰还把手伸进了米缸,搅合搅合,让大米和棒子面充分混合到一起,避免这户人家,不舍得吃细粮,把他转卖了。
“这,这~!”
可能是被李峰这干脆利落倒粮食给吓到了,牛四喜大脑一片空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