蒯书记点着了旱烟袋,坐在石碾子上,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,脸上的沟壑,此时,更深了。
“老蒯,我知道你为难,没想到收购站的小范竟然跟我们玩起了这招!”
李峰外公此时也很难受,一边是村里的父老乡亲,一边是自己的家庭,两头都为难。
杀了猪是能解了围,但后边呢,以后村里还是回到了以前的光景。
“老刘,不行我去公社找找,不能这样,我接受不了,我们的粮食,晒的干干的,筛的也干干净净,凭啥给咱们定四等!”
刘队长此时摸着骡马的脑袋,马匹像是感觉到主人的委屈,不停的打着响鼻,蹭着生产队长的胳膊。
“还能凭啥,人家儿子要结婚,结婚要肉,计划内的肉人家不敢动,计划外的软柿子,可不就咱们大队了么,他们跟公社穿一条裤子的,不然两头猪,一家怎么分的完!”
人群里,不知道哪个明事理的回应了一声,把原委差不多道了出来,也是,真要是因为产量不达标,早就下来人了,哪里会等到现在。
偷偷摸摸这么搞,不就是为了以权谋私,猪这么送到收购站,指不定,真进了那些人自己家里,不光省了肉票,还不会影响计划内的产量,收购价格还便宜,好处全落他们那边了。
“老蒯,小猪生下来,我们家一家也养不了那些,总归是给队里一些穷苦人家,刘老三家老大,到现在也没钱结婚,这要是猪宰了,我们家是能拿到一点钱,但队里,揭不开锅的,后边还是揭不开锅,没有猪粪沤肥,明年粮食又得减产!”
李峰外公此时说的话也发人深省,自家的猪,跟公社定的猪,肯定不一样,公社的任务猪还得担惊受怕的养死了,就算养大了,跟自家也没多少关系,计工分罢了,公社能落着的就是猪粪。
但刘家的野猪只要配了窝,再难也能养到百八十斤,野猪比黑猪抗病能力强,这是队里脱贫的一条路子,虽然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分到,但,最穷的人家,总归是有点希望,各家都有猪了,粪肥产量上来,粮食也能种好。
“好了吧,还不是你们自说自话,你们刘家想走Z,现在还想把别人家带上是吧,我看你们就是要改造,你们的思想太危险!”
“我们是一个集体,荣辱与共的集体,干什么,你们都想让自己家富,那其他家人呢,越穷越光荣,不要想着自家去抄近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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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会计此时缓过来了,劲头又足了,面对李峰外公给蒯书记说些歪门邪道的话,他得站出来了!
“姓余的,你站着说话不腰疼,你下地干活么,你看你皮肤白净的,你可知道他们的苦,你是有自行车,老婆孩子都有了,别人家呢,四喜家养的任务猪,病怏怏的,死了还得扣口粮!”
刘队长看着余会计在这边煽风点火,直接把他推到了一边,作为生产队长,队里产出的粮食平白无故被打上了四等不合格的标签,他也咽不下这口气,这要是去开会,少不得被别的队队长拿出这事儿嘲讽。
“你说的倒轻巧,你去找啊,你看看有几个会帮我们说话,去得罪粮管所和收购站的,现在最好还是大事化小,吃亏是福,以后路子还长着呢,明年还是要交公粮!”
余会计双手掐腰,那脖子梗的比谁都高,在他看来,自己这么做为的是大队,是从集体考虑。
“你家不吃亏,就让别人家吃亏,姓余的,当初日嘛就不该让你来当这个会计,你真该下地干活,坏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的!”
面对道德绑架,刘强可不是自己的父亲,大家大家,大家都是让小家吃亏,自家养猪的时候,没有搭把手也就算了,现在还想落井下石,这杀了,以后还上哪逮合适的野猪去,还一公一母,成年的野性足,只能从小养,哪能再有那么凑巧的事了。
“那就别提买工分的事情,再补一两千斤的粮食,其他家就不够了,我们凭什么让你买工分,哪里给你买,你去上哪去,我不收你们的脏钱,谁知道从哪弄的,呸!”
被刘强劈头盖脸骂的余会计,此时针尖对麦芒,恶
刘强此时感觉真的喘不上来气,看着拿口粮威胁自己的余会计,一脚踹了上去,不分口粮,这就是在要他的命呐。
“啪,啪!”
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耳光,把余会计脸都扇肿了,这货还是死不改口,这时候,众人反而没有心思拉架了。
“爷爷,不行给小峰打个电话吧,他说过,有麻烦,跟他说!”
刘雷此时束手无策,只能想到了自己那个有能耐的表弟,紧咬着下嘴唇,面对蒯书记和爷爷,试探性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