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煜进得屋内,边往床畔看,边在暖炉前将寒夜里冰冷的手捂热,随即走到沈江姩的床畔。
以为她睡得无忧无虑,哪知她眼睫湿湿的仿佛睡前哭过,极没有安全感地搂着一只大枕头,原计划过来掀起被褥好好打她一顿屁股,这时宋煜取代了抱枕被她搂在怀里,在夜色里,放任了眼底温柔。
沈江姩醒来时,缓缓张开惺忪睡眼,正迎入宋煜那双深邃的眸子,在她还未来得及捕捉他眼底温柔前,他别开了眼睛,沈江姩不知他是一夜未睡,还是先于她醒来。
“宋煜,你几时回来的?”
“丑时左右。”
“身子好些了吗?”沈江姩说着去搭脉,只感脉象平稳,已无大碍,她才放下心来。
宋煜起身,穿上短靴,抿唇算是一笑,“来洗漱吧,陈安稍晚会过来,给你用药。你怕吗?”
沈江姩点了点头,“没经历过,挺担心的。会不会很疼啊。”
“难说。你娇气,只怕是不能忍受。”宋煜在盥洗室将净牙用的青盐药粉蘸在杨枝刷上,“过来洗漱吧。”
沈江姩趿着绣鞋来到盥洗室,拿起宋煜给她蘸好药粉的齿刷,和宋煜一起在铜镜前净牙,他漱口时往她面颊看。
沈江姩被他盯的心里有点毛毛的,一下一下净着牙齿,口中皂角、荷叶、青盐混合的药粉很有些刺激味蕾,她咬着杨枝刷子问他,“有什么事吗?宋煜。”
陈安端着去胎药过来了,在外头问:“爷,下臣在哪里等。”
宋煜说,“在通房那间。门关上里头等。”
宋煜又回头看着沈江姩的面颊,“昨夜里你提到四千五百零六两体己,都给了孤王。”
“对,但我知道你没收到。被那冷宫看守昧下了。”沈江姩无奈地笑笑,“并且我不晓得他为什么构陷是我打断你腿。宋煜,这些陈年往事,因得这冷宫看守已经喝酒喝死了,我无从对峙。”
“除去这些体己,你还给孤王什么没有?”宋煜问。
“还有五斤熟牛肉,三十多种药物,风寒的,镇痛的,止血的,种种药材。还有我一些我祖母做的春卷。”沈江姩挺啰嗦地罗列着,“大概就这些了,当时情急,急忙忙置办了就叫那看守给你带过去。可你都没收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