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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太医闻言,忽的朝着半空一拱手,眼神中带着些许炫耀的神色道:“在下恩师乃是益安名医,黄居道便是在下恩师了。”
张神农闻言,仍旧淡淡笑着道:“原来黄居道是你的师父,那便不奇怪了,黄居道此人,的确在医道一途有些建树,倒也当得上益安名医的称呼,只是此人用药太过保守,只求无功,但求无过。可是医者,救人救命,祛病解厄也!若天下医者皆有如他那般心思,病患之疾,如何能好呢?既然不能全好,如何能说救人,岂不是温和的害人么?”
张神农说的风轻云淡,可是话里柔中带刚,更是隐隐的指出黄居道之观点,乃是庸医无为的做法。
听在那太医耳中,他如何不气恼,若不是当着萧元彻的面,见萧元彻对张神农十分推崇,这才只是哼了一声,并未发作。
张神农仍淡淡笑道:“诸位,我方才已经看过苏凌的情形,他又是我的徒弟,老朽如何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呢?方才丁医官和这位太医所言不差,麻黄汤的确未发汗解表之药,三两便已足够发汗,而我明知苏凌和那些士卒重汗,为何还要加重其药量呢?其原因便在我添加的石膏之上也。诸位,石膏之妙用,怕是不甚了解吧!”
他话刚说完,丁晏为首,十一位医者皆拱手道:“请张居士赐教。”
张神农也不客气,遂朗声道:“麻黄之用,颇有限制,想必诸位都清楚,若脉微弱,汗出恶风者,不可服之。服之则厥逆、筋惕肉,此为逆也。所以诸位见苏凌和诸多士兵皆汗出恶风,苏凌更有脉微弱之象,而我却又加了那麻黄的药量,诸位见疑,也是正常。可是诸位请想,人若正常出汗,会越发虚弱么?或人在高烧之时,若恰巧出了一身汗来,那还会体热发烧么?”
“自然不会再发烧了?因为已然发汗,发热解表,烧可退矣!”丁晏忙道。
张神农点点头道:“丁医官说的正是,这乃是寻常情况,可是老朽想问的是,无论苏凌还是士兵,他们出了那许多汗,可他们的恶热发烧,可曾减退半点?”
“这......”丁晏等人皆是一怔。
半晌,丁晏方道:“这却没有,他们虽重汗不止,可发热之症未曾减缓分毫。”
张神农点点头道:“这便是了,诸位可曾想过,是何原因呢?据老朽所观,他们虽重汗,但并不是身体本来的发汗解表的表现,而是此瘟疫之症状也,诸位只是被此疾之表象所惑罢了!而他们体内真正的瘟毒并未实质的因出汗而减少,反而堆积在体内五脏六腑,越积越多,随着时辰的推移,迁延日久,病症日重也。”
他这一说,大多数的太医皆被一语点醒,不住的点头。
张神农又接着道:“故而,必当真正的解表发汗,攘除邪祟,排出体内瘟毒,他们的症状才会逐步缓解。”
又有一名太医道:“可是,只是为了发汗解表,而忽视他们脉象虚弱,已然经不起如此大量的发汗这一状况么?到时候只怕瘟毒排出,人也没了啊!”
张神农点点头,沉声道:“这位妙手说到点子上了,瘟疫之最难、最棘手之处便在这里。若发汗解表,瘟毒可排出,可是病人已然羸弱,若是再发汗解表,怕是雪上加霜,人可能就此没了性命,可是不发汗解表,瘟毒不排除来,这人还是不能得活。所以,两难之境,一个处理不当,便会功亏一篑.....”
“是啊......是啊......张居士既然明白这个道理,为何还要加重麻黄用量?这不是雪上加霜么?”听到张神农如此说,这些太医更是皆出口质问起来。
萧元彻原本微闭双目,脸上的神情古井无波,眼见这些太医如此,也不由得缓缓睁眼,看向张神农。
张神农,你被民间称之神医,更与元化并称“元张”,且看你今日如何让他们心服口服。
张神农闻言,捻须髯淡笑道:“诸位,诸位稍安勿躁,方才老朽已经言明,为何我如此做,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,我这大青龙汤比之你们的麻黄汤中多了的那一味药。”
“石膏?......区区石膏便有如此重要功效不成?”众人还是颇有些不信。
张神农仍旧不慌不忙,声音郑重而弘大,一言一字,入耳清晰。
“我医道先辈有言,天下之疾病人,中气足则病在阳明,中气虚则病在太阴。这至理,适用于绝大多数病人,可独独不适用与瘟疫病人啊。瘟疫病人身体机能已然被瘟毒邪祟破坏殆尽,中气足与不足,皆无意义。可阴阳之本,却不能不管啊!麻黄汤之法,只是单纯的解表发汗之用,重阳抑阴也。而瘟疫此病诸多复杂,只单一解表,所起功效实在微乎其微。而我之大青龙汤,乃是表里双解,阴阳同重之道也。”
这十一位医者闻言,细细的品起张神农话中的道理来。
张神农又道:“若是只一味加重麻黄之量,便又只重解表发汗,而大青龙汤,便是在麻黄汤基础上加入生姜、石膏而成,为表里双解,麻黄解表发汗,石膏清解里热,一表一里,一升一降,一散一收,跟因为石膏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了麻黄升发解表发汗的力度,若还是三两麻黄,那解表之效便弱了。故需要相对增加麻黄用量,以达到表里双解的目的。又有石膏之故,病者才不会大量出汗,而伤及根本。只有如此,才可以阴阳调和,彻底的排除体内瘟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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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神农最后笑道:“瘟毒既除,那病者岂能无痊愈之理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