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苏若锦所料,当大丫头乔翘拿出一沓练字纸时,小娘子两眼发光,上来就要抢,被眼明手快的宁宁一把拿过去,她朝侄女笑道,“阿慧,你喝一口水,姨就给你一张,好吗?”
一边说一边示意丫头婆子赶紧舀了一勺水递到钟婉慧的嘴边。
小娘子好像明白了自家姨的意图,僵持了数分钟后,她张嘴喝了一小口水。
宁宁一脸阿弥佗佛,赶紧送一页纸给侄女,这对年纪一样的姨侄,一个用练习纸哄,一个想得到练飞纸,就这样,终于喂了些水与吃食。
老天保佑,苏若锦见她们终于吃上晚饭,她才让客栈把晚饭端到父母房间,她赶过去,一家人在狭小的房间里一起吃了晚饭。
第二天一早,苏若锦趁着天色未亮,先让家人赶紧吃了些干粮就着热水垫了垫,然后等宁宁起来,把昨晚之事又重新了一遍,又哄了些水食进肚,赶紧回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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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没到城门口,钟夫人就自亲迎过来了。
为了女儿,钟宁氏真是操碎了心,一把搂住女儿,要不是在外面,早就哭的没人形了,可在外面,她只能生生忍住了。
宁宁缩着头,姐姐交待的事,她没办好,心不安,看到姐姐,歉意与别扭同存,搞到无所适从,干脆带着家仆先跑回家了。
钟宁氏:……
苏言礼夫妻下马车,给钟宁氏行礼,“下官苏予之见过夫人。”
“妾身见过夫人。”
女儿比未出门时显得更呆了,钟宁氏心疼不已,要不是自己是当家主母,手里一摊子事放不开,她就亲自带女儿出去尉州县了。
可想到自己身份,凭什么她要去一个小县城见一对小官夫妇。
想到这里,钟宁氏很是不痛快,面上冷冷的,看向齐齐行礼的夫妻,明明小门小户的,可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,通身的富贵闲人模样。
男的不要说了,与七八年前相比,容貌根本没什么变化,一身的浪漫气质,似不食人间烟火,站在她面前,谦谦君子润润如玉,这哪里是什么小县令,倒像是游历名山大川归来一般,充满诗情画意。
妇人容貌清新寡淡,却又不失明媚,整个人显得富态柔和,一看就是被男人捧在心上,没被生活搓磨过的内宅妇人。
恩爱一时的这世上多的是,可是恩爱七八年,看这样子好像还会继续恩爱下去,像这样的夫妻简直就是凤毛麟角。
果然,她没为女儿选错。
不管内心怎么想怎么评价,面上,钟宁氏表现不满,“苏大人,我儿去尉州县游玩,你夫妻就这么吝啬不带我女儿到你们家吃顿饭?”
苏言礼:……这段时间,他天天跑田头,根本没想到这事,可不能怪她妻子,他下意识就去护妻子,伸手揽妻子肩。
这确实是她失礼,程迎珍为自己的不周到自责。
苏若锦:……暗自翻了个白眼,是她有意压下钟小娘子去农家乐的消息,根本没打算给她机公去她家玩。
看到苏氏夫妻恩爱的小动作,钟宁氏强忍酸意,冷嗤一声,大有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。
苏言礼夫妇被其嗤的极为不安:……
苏若锦心一沉,面上,装着没看懂的样子,假笑福礼,“既然夫人来接慧娘子,我们就不扰夫人了,有空请夫人莅临寒舍,晚辈先告辞了。”
说完,也不等钟宁氏反应,转身就接他爹娘离开,上马车,一气呵成。
等钟宁氏反应过来,苏家马车已经扬鞭驶出百十米了。
钟宁氏:……气的看向自家妹妹,结果婆子说道,“夫人,宁娘已经回国公府了。”
她气笑了,“好……好,一个个的好得很。”一个个都瞧不上她女儿,都给我等着。
行驶的马车里,程迎珍担心道,“阿锦,我们这样做太失礼了吧。”
“难道还要杵在她跟前给她骂呀。”
苏言礼叹气:“家里儿女都是债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