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窗下小武的卧榻上躺着一个人,王恒与小才不明所以,李琣提起油灯从此人脸上一闪而过,俩人顿时大惊,卧榻上的人竟是国子监同窗交趾官生阮幼海。
“阮幼海。”王恒讶然出声。
阮幼海面色如纸,似乎昏迷着。
李琣道:“阮兄受了伤,昏倒在道旁,被我和小武发现,可我们不熟悉地方,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医馆,只得把阮兄带回聚宝寺。”
王恒略加思索,道:“听说聚宝寺里有个和尚略懂医术,我去把他请来给阮公子瞧一瞧,上点药,只是夜深人静的,可能要费些功夫,你们且等着。”
小才就着灯火打量了一下阮幼海,见他身着葛布道袍,道袍上隐隐血渍,多半是受了外伤。
王恒径自走到别院中僧寮,敲门喊醒了小沙弥,只道有个被歹徒重伤的云游道人需要救治,请那个会点医术的和尚来诊治,结个善缘。
小沙弥睡得迷迷瞪瞪的,努力睁开眼睛,他听清来意后,也没刨根问底,就开步出去喊人。
会点医术的和尚是个老僧,不多时小沙弥搀着他背着药箱赶来。
老僧细细查看了阮幼海身上的伤势,合十道:“几位施主,这位小道爷伤得不轻,手足后背多处刀剑伤,小僧只是粗通医理,先用些止血祛瘀的草药给道爷敷上,明日你们送下山去县城找郎中治吧。”
老僧的手脚很慢,敷药包扎完毕,天已将拂晓。
上药的过程大概很痛,昏迷着的阮幼海竟醒了过来,咬着牙忍着痛,脑门上冒出热汗。
老僧见阮幼海醒来,查看了眼瞳,微微点头道:“道爷神志清醒了,这是好事,倘若不发寒热,就只需留在别院中,明日小僧再来上药,若是寒热大作,则及早送去县里医馆为妙。”
王恒谢过老僧,亲自将他送回僧寮,见别院膳堂门已经开了,便去盛了一碗米粥,拣了几块腌渍黄土萝卜,带到东厢房给阮幼海。
小武跟阮幼海素日里比较熟悉,便由他来喂粥。
阮幼海闷声吃了一大碗,沙哑着喉咙挤出两个字:“谢谢。”
小才冷笑道:“阮公子,你为何出现在聚宝台上举止癫狂,又缘何扮作道士的模样在聚宝山下被人追杀?”
在座几人心中都这样的疑问,自恃身份不肯开口相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