聆鹓面露难色,又对舍子殊充满同情。就算无法帮她想起什么,她也希望至少对找到失忆的成因有所助益。聆鹓抓破了头,终于又想到什么。
“还有一种情况呢?我还听别人说了,有个四十几岁的大老爷们,发了高烧就失忆了。有人说是头天夜里淋了雨,得了风寒;也有的人觉得他是中了邪。”聆鹓竭力回忆着过去曾听过的只言片语,将它们串联叙说,“等烧退了以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。不知自己姓甚名谁,家人也都忘了,生活起居像婴儿般一无所知。穿衣一类的小事,都需要手把手地教……”
聆鹓说着,自己沉吟了一阵儿,嘀咕道:“这样一想,岂不是成了傻子?”
舍子殊静静看着她,似乎有些无奈,又或许,这是聆鹓尴尬之下的幻觉。
“你也不傻……”
她的声音低了下去。对于舍子殊这样的情况,她所能想到的实在有限,更遑论对这位救命恩人起到帮助了。子殊自然并不介意,她从未指望她解决自己的麻烦。聆鹓不再说话,舍子殊也没有多少谈兴,对她的沉默不做打搅,二人便保持着这份安静,沿着葬头河畔慢慢踱向前方。
四下笼罩的依然是暖色的暮光,她们仿佛走在永恒凝固的黄昏之中。只有天上缓缓舒展的云流,提醒着她们并非冻结在时间里。这片特别的空间像她们一样,在进行自己的呼吸。河面也有重重光影,聆鹓与舍子殊在河畔走着,难免时而瞟上两眼。不一会儿,子殊注意到了奇异之处。那些影子的颜色远比天幕的云要深邃,翻卷舒张之间,亦有自身的独特韵律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“河里有东西。”
“什么?”
聆鹓望向河中,也注意到那些特殊的影子。它们似乎在向岸边游动,岸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,带着警惕,伴着好奇。很快,层层影子挤挤挨挨,漫至河畔。
一个人影站起身来,向二人走近。影子簇拥着她,如她最忠实的信徒。
聆鹓有些不知所措,她看了一眼舍子殊,后者也并未作出反应,也许是像她一样,还摸不清该如何应对走到面前的女人。两人都不是无事生非的人,在对方展现出敌意前,很难对这位新来者针锋相对。陌生女人的前发遮住了眼睛,令人看不清表情。按理说,此等样貌该让人心生提防,偏偏她的笑容与语气都分外亲切,乃至使两人摸不着头脑。
“你在这里。”她以熟稔的语调对舍子殊说着,“不错。你可要加把劲,我被迫在你这里押了很大的注呢。哈哈哈……”
舍子殊略显迷茫地张开唇,又不知该问些什么。是问对方的话语是什么意思,还是对方是否认识自己,知道自己的过去?陌生人自顾自地说完后,她侧过头,笑吟吟地看着聆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