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明非忽然想起中学课本上一句老套却很有道理的话……果然,最美的风景都是留
给坚持到最后的人。
身后听到了野田寿的抱怨声,野田寿和真这时候也赶了上来,虽然这家伙走几步几乎就要抱怨一句山路太难走、山上什么都没有、上山也许是个错误的决定……但这家伙委实还蛮有毅力的,尽管嘴碎叨叨个不停,但还是坚持扶着真走完了全程。
「寿,我看到了,路明非先生和绘梨衣小姐他们,就在我们前面山坡上!」真指着前方,发出惊喜的呼声。
「真是大哥他们啊!」野田寿也看到了路明非两人,脚下加快步伐,「真你好聪明,大哥他们真选了上山这条路!」
「我就说嘛,如果路明非先生他们换了条路或者离开,要么会把自行车骑走,要么会把自行车归还,这条路上有好几家还车点。」真笑着说,「但我们在山下看到他们的车锁在路边,这说明他们接下来会选择一条不方便骑单车只能步行的路。」
野田寿和真快上到山顶的时候,路明非主动去拉了他们一把,原本还精疲力尽满口抱怨的野田寿在登上山顶的那一刻忽然哑了,真也捂着嘴,两人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,特别是在疲劳的跋涉过后,巨大的落差瞬间被治愈的风景给填满,视线和精神世界一起变得充盈起来。
好巧的是,此刻恰逢落日时分,几人站在不算高耸的山顶上,夕阳的辉光如海潮般扑在他们的脸上,巨大的、火红的日轮的边缘将要触碰到远山的轮廓。
好几千公顷的野草在他们的视线里微微荡漾,倾斜的方向映射出风的轨迹,这个点的风应该已经是晚风了,原本有些燥热的天气此刻已经微微凉,远处数万公顷的森林也在风中摇曳,所有色泽碧绿的草都被夕阳染成了鲜红的色彩,傍晚的草原看起来就像海一样,苍红色的大海,几千万棵随风摇曳的草组成了层层叠叠的海浪,声音比真正的海潮声更加清脆悦耳。
一大片鸟群从山林中飞出,在天空中简单的盘旋后落进了漫山遍野的长草中,就像入海的群鱼,只能寻到三三两两的身影起起落落,一只披着漂亮羽毛的飞鸟从路明非他们的头顶掠过,落在远处山顶上一座亭庙之上,那座山头只有仅仅那一座亭庙,它孤独地矗立着,没有其他的建筑也没有游客,看起来荒废了许久,但背对夕阳的亭庙被无限放大,巨大的影子被映射在这片山上的长草中,像一个隐匿在起起伏伏的长野中的巨大的人影。
「真的好美!」真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。
这个一直生活在东京涩谷区老旧小区的女孩也不比绘梨衣强多少,至少绘梨衣用的家电设施都很高级,吃的食物也是米其林星级特级厨师为她烹饪的,可真没有享受过这一切,包括山野间的美景,如果说绘梨衣是一只被豢养在笼子里的名贵的金丝雀,那真大概就是一只平凡的麻雀,可她被困在了东京这座大厦林立的钢铁森林里,以前贫穷的生活已经压得她很难喘过气了,真活到这么大也很少有机会去看这么漂亮的风景。
野田寿站在真的身旁,他委实是个神经大条的家伙,哪怕刚上山的时候被这美到画一样的风景给震撼了那么一会儿,但野田寿的注意力很快就聪风景上转移了……野田寿不自觉地看向真,看着这个他喜欢的女孩,他从没见过这个女孩这样的一面。
印象里的真永远都是娴静内向的,可此刻的真笑得很灿烂,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就像是一个人从灵魂感到愉悦,面朝着晚风、夕阳和山野,真张开双臂,就像是一只即将回归山林的自由的鸟,她喜悦的情绪感染着野田寿……如果说真被这片美景治愈了,那野田寿大概是被到这片美景的真给治愈了,夕阳照在真的脸上,野田寿望着她的侧脸出神,这个平凡女孩此刻映射的美丽让中二的黑道少年看得惊心动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