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男人的照拂,孤儿寡母的两个人要想在这样的世道下面活下去,恐怕会很辛苦吧。”
说着,继国缘一的目光又落回到了耶稣布的身上。
听到这番话的耶稣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微微低着头,双拳不由自主的已经攥紧。
交浅言深。
毫无疑问,现在耶稣布的心情已经变得非常差了,继国缘一的话在他的脑海当中翻滚着,让耶稣布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。
耶稣布从来都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,如果他是那样的人,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香克斯的伙伴。
但是话又说回来,耶稣布也是一个极其自我的人,要不然也不可能丢下乌索普母子独自在西罗布村。
乌索普的母亲班奇娜是病逝的,在乌索普的成长道路上,耶稣布这个父亲显然是缺失的。甚至在乌索普他母亲死后,耶稣布也没有回乡探望过年幼的乌索普,没有将乌索普母子俩接到自己的身边。
别说什么海贼居无定所,照顾不了乌索普母子俩,实际上的情况是,以红发海贼团的能力,要庇护乌索普母子俩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。
没有那么做的原因,仅仅是因为乌索普母子在耶稣布的心中分量还不够罢了。
耶稣布是一个极度自私,同时也重情重义的人,在绝大多数的时候,自私都战胜了他心底里面最深处的情谊。
对乌索普母子两人的感情,恐怕还不见得有对乌塔的深吧
“耶稣布,放弃做海贼吧。”
“以一个丈夫的身份,陪伴在妻子的身边不好吗?”
继国缘一微微眯起了眼睛,沉声劝说道。
耶稣布没有接话,站在船头甲板的楼梯口,久久没有说话。耶稣布的心很乱,这样的话,从来都没有同伴说起过。
面对继国缘一,耶稣布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接话。
“不愧是继国缘一大将!”
“哪怕是不用刀,一样能够杀死一个人!”
不知什么时候,一个身影已经是出现在了耶稣布的身旁,一把搂住了耶稣布的肩膀,开口插话道。
继国缘一朝着来人投去了目光,脸上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:
“本·贝克曼先生。”
“我可没有要杀死谁的意思。”
本·贝克曼叼着一根烟,闻言轻吸了一口,而后吐出了一缕白烟,重重拍了拍耶稣布的肩膀,沉声道:
“杀死一个人的意志,和杀死一个人,本就没有任何区别。”
“人类从生下来到成年,早就成为了个体。”
“耶稣布能够遵循自己的意志,过自己想要的生活。”
“不单单是他,耶稣布的妻子,甚至是耶稣布的孩子,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,有自己的冒险。”
“我们海贼,就是这样一群自由的人!难道不是吗?”
自由!
这一个词语仿佛是一块免死金牌,无论是什么事情,做的是对是错,但是只要是套上了这一块免死金牌,一切就仿佛是变得合理起来了。
我不会妨碍你的自由,但是也请你不要妨碍我的自由!
你有你的人生,但是我也一样有我的人生!
“是啊!”
“我想要过自由的人生!”
“这有什么问题吗?!”
耶稣布眼睛变得有些明亮起来,坚定的说道。
继国缘一看了一眼突然变得中气十足的耶稣布,不由的摇了摇头,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些许怜悯之色。
“自由啊!”
“那还真的是一个便利的东西啊。”
“可以不用去管家人,可以不用去肩负自己本该肩负的责任,可以不用尽自己的义务,让那个没有‘自由’的人去抚养孩子。”
“果然.”
“海贼们的思想,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理解并且领会啊!”
同样是放养儿子,耶稣布和龙的情况很不一样。
一个,是为了“革命”而出海,将儿子托付给了自己的英雄父亲。
一个,单纯是为了过上自己梦想中的冒险生活,将孩子留给了手无缚鸡之力,身无一技之长的年轻女孩儿。
同样是养育一个孩子的成本,放在一个海军中将身上,根本就感觉不出来。但是放在一个没有一技之长的女孩身上,也能就是“生命不可承受之重”了。
班奇娜的病,和操劳不无关系。
继国缘一没有了耶稣布继续交谈的兴趣,说完就回过头看向了大海。
耶稣布也没有再辩驳什么,只是在内心深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够失去自由,回过身走下了甲板。
本·贝克曼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,走到了船舷边,靠在了栏杆上面抽起了烟,神色莫名。
“贝克曼,耶稣布那家伙,怎么了?”
“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样子,是生病了嘛?”
过了一会儿,安顿好了乌塔的香克斯来到了甲板上,有些好奇的朝着贝克曼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