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当然要活着。”花落眸色晦暗,别说是血蝶蛊,便是持盈夫人所说的红尘仙也不能夺走她的人。
待到开楼之日,活下来的孩子没有立刻冲出这座吞噬生命的高楼,而是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刺目的阳光,原来他们活下来了,原来太阳是这个样子的,像个大大的馍馍。
“我饿了。”
不知是谁先开了口,孩子们纷纷附和,他们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,胃口大得很,花落更是瘫到了蝶九身上,嗔道:“我要吃稻花鱼。”
“好。”
“还要米线。”
“都随你。”
......
看着说笑的孩子们,持盈夫人叹道:“我老了。”在蛊术的作用下,她容颜依旧,可内里的衰老却不可避免。侍立一旁的妖娆蛊女秀眉微皱:“夫人还年轻,莫要说丧气话。”
“千山,我不可能答应。”萧持盈向来温和的面上露出了挣扎之色,她不是没被苗女热烈的情感打动过,可她终究按捺了自己的心绪。
第一次见到年幼的萧持盈,千山便对这个衣着打扮和苗疆与众不同的姑娘产生了探究的欲望,而后过了几年,萧持盈就嫁人了,完全没给她机会进一步了解这个中原来的姑娘。
苗女多姿,热烈如火,中原女子温婉,娴静如水,萧持盈生于东海,带着湿润的海风走进了苗疆。爱慕她的女子不止千山一人,可她最终还是没能离经叛道。
入蛊楼者十中存一二,这天既是迎接孩子回家的好日子,也是哀悼死去亲人的节日。
萧持盈拄着竹杖走在寨子里,聆听着或是喜极而泣,或是悲痛欲绝的哭声,缓缓说道:“终有一日,苗疆会不再为蛊术所困。”
千山就那么安静地凝望着求不得的身影,她所爱的人,是来自远方的夜莺,纵然留下乐曲,也不属于苗疆,更不属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