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气凉了,也许是它们偶然间寻了个地方挖洞,准备过冬?”
“不像是。”
隋主任摇了摇头,自己从小在天堂坳长大,对山里的情况十分清楚。
这地方最大的动物就是黄鼠狼,挖十天半个月也到不了这个程度。
林熙维对泥巴有着天生的敏感,虽然没说话,但一直在暗中观察。
他半蹲下身子,抓起一把土捻了捻,又放在鼻子尖底下闻了闻,一丝淡淡的金属味儿钻进了鼻孔:
“是人,用了工具。”
“筒哥,我感觉对方不是冲你来的。”
楚洪涛来来回回看了好一会儿,指着旁边的坟头说,
“你父亲的一点儿没碰,只动了爷爷的。”
“难道是老爷子跟人结了仇?”
隋主任百思不得其解,
“不能啊!他在天堂坳人缘可好了,那年发洪水,还救了几个人,大家都说是活菩萨转世……”
这也不是,那也不通。
一时间,各种可能纷至沓来,二筒也没了头绪。
他沉着脸,弯腰扶正歪了的墓碑,扯起衣角仔仔细细将照片擦干净,在心里默默说:
“爷,你别生气,我一定把那个王八蛋揪出来。”
原本养老院就岌岌可危,如今又加上这件糟心事,无形中,仿佛有一层厚厚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。
分析了半天,还是毫无头绪,隋主任只能说两句安慰的话:
“我这就挨家挨户去打听,有任何可疑的线索,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见二筒闷着头没说话,他又转头看向爷爷的照片,
“老爷子,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。”
人多力量大,大家七手八脚都上来帮忙,不一会儿,就把散落的土填了回去。
一转眼,圆溜溜的坟头又堆了起来。
二筒往后退了两步,冲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,郑重其事道:
“我代我爷,感谢各位,大家先回吧,我想单独跟他待会儿。”
谁遇到这种事,一时半会儿都缓不过来。
大家心领神会,彼此交换了眼神,先后离开了。
山坡上只剩下两个坟和一个人。
二筒只觉得精疲力尽,倚着树干滑坐下来。
他随手捡起脚边的一片树叶,衔在唇间,平稳的气息托着薄薄的叶片微微颤动。
顷刻间,悠扬的旋律流淌而出,引来了山间的百灵鸟,欢快地歌唱。
这小伎俩是爷爷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