藩王不得擅自回京,此举一方面显示皇上体恤臣子,使得前线拼杀的九王爷能了却后顾之忧。
然而另一方面,家眷某种程度上也像是人质。
这仗打得好便罢了,若是打不好……
想到这里,沈南乔抬眼看向宁肃,只见宁肃面色无波,仿佛即刻要回京的并不是昔日白月光。
流云常年跟在宁肃身边,早已习惯了主子的淡漠,只规规矩矩继续禀告。
“皇上传话,说九王爷家眷这几日若是到了,还得劳您亲自出城去迎一趟。”
他闻言点头。
“你先下去,我随后就进宫。”
宁肃把人打发走,起身整了整衣服,看向沈南乔。
“原想年前这两日在家跟着操持操持,不想又出了这档子事儿,得赶紧进宫一趟,家里这摊子你多辛苦便是了。”
寻常话儿里透着几许家常味道,仿佛刚刚在卧房那一幕小意外不曾发生。
沈南乔微微颔首,她素来分得清轻重缓急。
“放心,家里万事有我,朝堂风云诡变,自己多小心些。”
二人如坊间最最普通的夫妻一般,一递一句又絮叨了会儿。
宁肃换了外面的朝服,随口叮嘱道。
“缺什么短什么打发人去宫里吱一声,若是受了委屈也别忍着,叫人去递个信儿,我自会想法子处理。”
沈南乔笑了笑,露出一排整齐的牙。
“昨天那一出之后,谁敢给我委屈受?皇上亲自驾临,这府上个个是看人下菜碟的好手,她们怕不是得忍着我吧?”
宁肃被她的语气逗笑,故意道。
“厂臣夫人厉害,也不知谁昨晚两杯酒下肚,便醉得人事不省了,若非我刚好在家,怕是要出丑的。”
一瞬间把记忆拉回到昨晚那个尴尬的记忆,彼此都沉默下来。
沈南乔脑子活泛,转身把挂着的大氅拿下来,亲自给他披上,语气不知不觉服了软儿。
“这两日我不沾酒就是了。”
宁肃低头看着她鸦发中间的发旋儿,轻叹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