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到某人的源炁波动远去后,
冉青墨将手从许元嘴巴上拿了下来,看着他轻声问道:
“她为什么会这样找你?这已经是第七次了。”
许元面色同样露出一抹古怪,轻轻的摇了摇头:
“不太清楚,可能是要在身上下锚点吧,毕竟她一开始来找我的目的就是这个。”
“哦”
冉青墨眼眸闪烁,也不知道信没有,但却是没再说话。
而这时,
圣人残魂的声音很会来事的在在许元心底响起,带着调侃:
“呵小子,你确定那丫头只是为了设下锚点?这都快一旬时间了。”
许元瞥了食指上的对方一眼,在心底说道:
“不然呢?”
圣人残魂笑道:
“你小子不是用了不需要修为的方式欺负人家么?看伱刚才描述,你们在幻境里呆的时间好像还挺久。”
许元眼眸略微低垂,沉默片刻,轻轻摇了摇头:
“黄粱一梦而已。”
圣人残魂略带深意:
“只要还是人,就难逃情之一字,你那梦境那么长时间,足够刻骨。”
许元摇了摇头:“再长的时间也只是一个梦,洛老头,你会喜欢上自己梦里的人?”
圣人残魂低低的笑了几声:“老夫成为魂体后便再未有过梦境,早就忘了这是什么感觉。”
“指尖流沙。”
“嗯?”
“我说,梦里的东西就像指间流沙。”许元看着源炁波动消失的方向。
圣人残魂观察了许元数息,没再说话,陷入沉默。
许元也没再说话,徒步朝着前方走着,心里想着在梦境中的那些记忆。
大梦一场,初醒时梦境里那些场景与情绪在心间不断徘徊游荡,让人误以为真。但随时间流逝,那些梦境中的那些记忆与情绪都随着时间快速的褪色。
这些回忆却都如指间流沙。
越是回忆,它们就消散得越快。
现实中都很少有人能记住几年前某天具体发生的事情,更别提是在如梦般的幻境中,幻境的最初许元几乎已经全部忘记,甚至就连幻境的后半部分也只剩了一些零碎的回忆。
想着,许元缓缓抬起了一只手。
细微的源炁涌动。
一根如牙签粗细的血色螺旋骨钻出现在了他的手心,化作血色流光不断的在他手心与指尖快速的穿梭着。
如臂使指。
数息后,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一把握紧,螺旋骨钻瞬间化为一抹血色源炁消散于空气。
看着这一幕,许元眼眸低垂。
与记忆无关,一些身体的习惯倒是留了下来。
沉默的走出去一段距离,许元忽然抬眸看向方才少女天衍源炁消散的位置,眼神略显复杂。
他其实大概能够想到天衍这女人为什么会这么生气。
虽然绝大多数记忆都记不真切,只剩一个模糊的印象,但幻境最后时刻的事情倒还是颇为清晰。
在重演了琼华宗覆灭的情景后,他和天衍突兀的出现在了当初那处山坡上上宅院前。
就是当初他与天衍在琼华宗的住所。
风吹草地,麦浪阵阵,语初站在院外的那颗桃树下等着他们。
语初的相貌许元记不清楚了,只记得这是一个笑容如桃花灿烂的女子。
她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很是释然,甚至是向往。
在那熟悉的别院前,语初回答了他们很多的问题。
关于幻境里的一切她都对他们做了细致解释,其中便包括了出了幻境,这些幻境中的记忆会消失.
站在花开灿烂的桃树之下,语初唇角带着柔和的笑望着二人:
“幻境里的事情.你们大概会忘掉吧,就像一场美丽的梦。”
美丽的梦
确实是个很美的梦。
思绪发散,许元唇角微扬,但旋即又叹了口气。
在最后的最后,他说出让语初将天衍困在幻境中的请求时,身旁的她如他所料的那般发飙了。
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发飙。
现在想来,许元觉得那时的她大概会认为那是背叛。
想到这,许元叹息着摇了摇头。
呵,完全可以把大概去掉,那种行为在那个时候就是背叛。
赤裸裸的背叛。
按照记忆,
在幻境的最后,就连他自己在感性上也认为那是背叛,而且极为不情愿做那种事情。
但理性还是让他这么做了。
这受益于前世从初中到穿越前那些年里交过的那些女朋友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