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了,但没完全走,张焘没理招贴画似的贴在门上的武建仁,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黑瘦黑瘦的夏国忠,问道:“你想跟我们说什么?”
夏国忠也不惧,抬着头迎着张焘审视的眼神,用食指隔空指着他的鼻子比划着喊:“我徒弟死在海里!公司一点交代都没有!什么都不管!还有天理吗?”
“你们是不是欺负他是孤儿?”
“你们做领导的就应该高高在上漠视人命吗?”
“你们不能这么为富不仁,当心遭报应!”
“就算不报应在你们身上,你们将来还有子孙!”
“就不怕断子绝孙吗!啊?”
张焘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男人,心里毫无波澜,甚至一潭死水,这些诅咒的话他从小听到大,以前是指着他爷爷和父亲诅咒他,现在指着他来诅咒他未来的子孙,真是毫无新意!他平静地看着夏国忠,微微张口,还没说话,武建仁就直接推开门冲了进来,“嘿你个老夏,说什么胡话呢?怎么不管不顾了?公司赔了整整30万,那天李建安的村长亲自来领走了,你在上工没看见而已。”
夏国忠自然不信,质疑道:“我凭什么信你?”
“你不信你就去公司问出纳,出纳的话你也不信吗?”武建仁说得义正言辞,仿佛搬出公司出纳就是搬出了绝对王牌。
连张焘和苏继铭都觉得奇怪,二人对视一眼,咋的?分公司的出纳只手遮天呐?
可是见到夏国忠一副被说服的样子,二人更奇怪了,看来他们要会会这出纳了。
夏国忠气势都弱了几重:“那……那既然这样,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顿了下,想起自己到底来干嘛的,马上又一副泾渭分明的态度,“下次她来发工资,我会亲自问她!你休想骗我!”
武建仁成竹在胸,倨傲地说:“问!你尽管去问!骗你是小狗!”
夏国忠这才放松了肩膀,冷哼一声摔门而出。只要赔偿了,他就能安心了,李建安是个可怜的孩子,他是真心疼他。
张焘问武建仁:“出纳有这么大面子?”
武建仁这才收敛表情,恢复成狗腿的模样,笑呵呵地说:“不是出纳面子大,底下的工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出纳是上头派来的卧底,专门看着分公司的领导,不能让他们为非作歹,所以大家都相信她。”
“当然,更主要的是,底下的工人只认给他们发钱的人,没人在意这钱是上头领导批示才能发的。”
“哦?卧底?怎么会有这种传言?”张焘更好奇了,出纳这么小的职务,不需要集团亲自派人,分公司有权自己招人。
武建仁说:“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,我跟会计打听过,会计说出纳是老板他妈派来的,连老板都给她几分面子。”说着还啧啧摇头说起了闲话,“要我说,展会计这老不羞的,之前看人女孩长得一般天天欺负人家,现在人姑娘变漂亮了,他就开始说人好话了,真不要脸!”
一般又变漂亮了?整容了吗?张焘并不在意,反正后天上班他就去分公司会会这帮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