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肉肉,你后来为什么不联系我们?”周邵辰倒了一杯特调饮品推到李柔面前,将存在心里很久的疑惑问出了口。
“哦谢谢!”李柔接过饮料,她觉得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,飞快嚼完嘴里的肉:“抢我包的混小子把我手机泡了水,卡也坏了,就没你们联系方式了。后来将近年关嘛,有点忙,尤其是我哥,我们一家都在为他的事情奔波。”
张焘将李柔爱吃的小菜换到她面前,说道:“你那个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?说仔细点,别每次都含混过去。”
李柔瞥了他两眼,又垂下头扒饭一样将虾仁扒拉进嘴里,两个腮帮子鼓鼓的,眼珠滴溜溜乱转。
张焘不轻不重地搁下酒杯,语气也染上了寒意:“让你说就说,吞吞吐吐的做什么?”他的怒气很莫名,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,可能是因为一个本该死了两年的人突然活蹦乱跳地出现,他们的两年活像个笑话,可她却这么不以为意,还把他们当外人看待。
李柔被他吓了一跳,差点呛到,其他几个人也齐齐望着他,咋的?这是因爱生恨了?
“好的吧,你爱找虐,我拒绝倒显得我不懂事了。”李柔放下筷子,用纸巾擦了擦嘴角,语气松缓得让人一听就知道她有小情绪了,她平时说话是有点俏皮劲儿的。
几人又好奇地将目光投向她,卢澄问道:“这事难不成跟焘子有关?”
李柔点点头,眼睛瞄着身边的张焘,幽幽道:“95年,広厦鲁南工地死了个人,叫丁麒,他儿子叫丁融,也就是我说的哥哥。”
张焘手一顿,瞪大了眼睛看着她,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改的名字,那年暑假,他从鲁南回去后一直身体不好,总是发烧,他爷爷请了风水先生说他是冲撞了血煞,血煞就是鲁南工地惨死的工人,要给他改个五行属火的名字,“焘”就属火,还有长寿之意。
李柔的原则很简单,你想挨刀,她当然会成全,甚至还免费补刀,于是将祝蒙和丁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,最后总结:“所以他们因为没有要赔偿,才过得那么惨,我爸爸觉得这件事跟他脱不开干系,所以愿意把丁融当亲儿子看待,不过丁融自己可以工作,单位又提供食宿,我们一家还算轻松。”
张焘听完,半晌没说话,闷闷地喝着酒,这件事他知道的不多,他想回去问清楚再说。李柔也低着头吃菜,她不想道德绑架张焘,这件事说白了跟他本人没什么关系,他那时候也只是个孩子,本以为说出来会轻松点,没想到更沉重了,就不该冲动的!默默叹气~
其他人不停冲张焘使眼色,让他有所表示,见他不接灵子,卢澄只能岔开了话题,问李柔:“那你后来补了手机卡,怎么还不跟我们联系呢?”
“我……我其实有想过,去老周家的酒店给你们留个信息,可想想觉得……”觉得太把自己当回事了,李柔声音小了下去,低着头用筷子挑着碗里的菜,现在想想不该那样想,他们几个人真的很好,也是真心拿她当朋友的。
有些话不用说出来,他们心里有数,赵鑫板起了脸,有些严肃:“肉肉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我们真心实意把你当自家妹子看待,你却把我们当外人。”
“我知道错啦!以前太年轻,有些事看不透嘛!”李柔羞得小脸通红,都快埋到盘子里了,双手举过头顶,合十拍掌表示歉意。
“那现在看透了吗?”卢澄用公筷夹了一块琥珀色的红烧肉放到李柔碗里,语气很平淡。
在场的人说话都很平静,但李柔却紧张得脑门儿冒汗,她自然知道他们真正平静的时候是什么样,肯定不是现在这样低气压,她讪讪地说:“看透啦!”再看不透,这一大盘子不就白吃了嘛!眼前的骨碟已经堆成小山了。
一开始见到李柔,大家都很高兴,只是逐渐冷静下来之后,一想到自己这两年过得生不如死,真不知道找谁说理去,渐渐心里就有了些怨气。
赵鑫说:“肉肉,邵辰家的酒店拿到终身免费会员卡的意义你还不知道吧?”
还真不知道,李柔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。其他人也没有阻止他说,有些事说出来矫情,不说气人!
“这么跟你说吧,那张卡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有,我们几个人都没有,我们出差去住邵辰家的酒店也不过是7折。”
啊?李柔惊呆了,她的地位这么高的吗?她还没想到另一个层面,机械地扭头盯着周邵辰,眼神空洞地求证,后者点点头,说:“我们周家所有人手上都有一个名额,只有我的给出去了,就是你。”
啊?李柔觉得自己心梗了,伸手捂住胸口,呼吸都有些不畅,另一只手抓起筷子颤颤巍巍夹起一块肉,打算压压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