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柔也不计较他的用词,毕竟小混蛋浪子回头已经很不容易了,再把口条改了,那很难的!她顺着他的手势看了过去,哦豁!还有个中年大叔呢?
胡洋抓了抓短短的头发,苦笑着说:“管理员意思,起码考察我三年,当然,中途可以退出。”
李柔“哦”了一声,一脸好奇,眼神还带着隐隐兴奋,问道:“这个组织是什么时候成立的?他们是自发的还是政 府行为啊?工资高吗?”
“……”胡洋艰难地咽下国骂,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温柔气质差点烟消云散。
“自发的!没有工资!”
“没有就没有嘛,这么凶干什么!”李柔不满地瞪了他一眼。
胡洋看着她,只觉得她的表情很让人受伤,只见她满脸写着狐疑,满满的对他不信任,果然不能轻易相信一个浪子。
他晃了晃头,把这想法晃掉了,也许是自己敏感,自己潜意识里自卑,哪能在一个人类脸上看到那么多信息呢!她的脸又不是弹幕!
“那你能给我说说这个组织吗?我挺好奇的,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牺牲睡眠,每天这样守护着陌生女孩的安全,他们做这个有多久了?我之前都不知道。”李柔问道。
尽管那些人有很多看起来都像胡洋这样的街头混混,但他们的底色到底是善良温柔的。
“十年了。最开始只有一个人。”胡洋道,“最初的那个大叔刚才跟我在同一个巷子,也是你刚刚路过的巷子。”
李柔扭头看着他,示意他继续,她猜到这里面肯定有一个悲伤的故事,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如她所料,胡洋说:“十年前大叔的女儿在上高中,每天都有晚自习,大叔的老婆认为住校的话学习会受影响,所以让女儿走读,大叔每天都去接女儿放学。”
“大叔和他老婆在同一家工厂上班,有一天,大叔负责的小组出了批量报废事故,是因为有新人违规操作,大叔的领导就让他留下来加夜班解决产量问题,他老婆去理论了几句,也被罚留下来一起加班。两口子老实人,想想也就咽下了这个委屈,所以那天他们都没能去接女儿。大叔也批评了新来的徒弟,但也不忍心苛责他,让他先下班回去了。”
“大叔给女儿打了电话,让她下了晚自习打个车回去,不要省那点钱,女儿嘴上同意,实际上没听话,她心疼父母赚钱不容易,所以选择了走路回家。”
说到这儿,胡洋深吸一口气,缓缓吐出,想到自己软萌的妹妹,他就觉得这个世界乌烟瘴气,好担心妹妹长大了要面对这些阴暗的事,所以现如今他能扫清多少是多少,努力给孩子创造一个海晏河清的未来。
“所以……大叔的女儿出事了?”李柔不确定地问道。
“嗯。”胡洋点点头,饶是李柔预想了很多,他接下来说的还是惊到了她,“大叔的女儿在刚才那条小巷子里被人奸 杀了,还被分 尸,分别抛在附近五条巷子里。”
李柔震惊得张着嘴,人性这玩意儿真的恶到没边啊!
胡洋顿了顿,扭头看着她,语气幽幽道:“你知道凶手是谁么?”
李柔眨眨眼,灵光一闪:“大叔的那个徒弟?”
胡洋愣了一下,点了点头,“你还挺敏感。大叔对徒弟挺好的,只是那小子不识相,被批评几句就怀恨在心,大叔让他下班回家,他觉得大叔是看不起他。下班之前听到大叔跟女儿打电话,他就留了个心眼儿,大叔的女儿很优秀,大叔平时经常说自己女儿,还把照片给同事们看过,所以徒弟知道她在哪个学校。徒弟离开厂之后,就直接去了女儿学校外面埋伏。等女儿出学校之后,他就一直尾随到刚才那条巷子,接下来你就知道了。”
“他哪来的作案工具啊?而且他就不怕突然有人路过吗?”李柔一脸奇怪。
“他家就住附近,他奸 杀大叔女儿的时候是在巷子里,分 尸是在自己家。”胡洋道,“这个案子三天就破了,破案的警察……是尤优,关于案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。”
尤优啊?老熟人!对现场两个人来说都是老熟人,二人心照不宣地没提两年前的抢劫案,说多了伤人。
李柔干巴巴地“哦”了一声,没再多问,胡洋唏嘘地补充道:“大叔的老婆精神失常了。隔了一年,大叔就开始每天深夜在女儿出事的巷子里守着了。”
“真是个悲伤的故事……”李柔吸了吸鼻子。她猜,后来加入大叔的那些人可能最初是出于同情,渐渐加入的人多了,是出于心底的温柔和正义。
“话说,你搁我这儿这么久要紧吗?外面那位大叔还在等你呢!”李柔道。
胡洋扭头看了看外面,冲大叔摆了摆手,又转头对李柔说:“姐,我其实是有事要求你帮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