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继铭瞥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那妍姨眼睛要哭出洞了。”
众人:见鬼了!苏继铭学会开玩笑了!
中午的时候,众人随着申美菊的带领,去了村西吃席。
一路上,李柔都有些死气沉沉,苏继铭牵着她的手时不时就能感受到她踟蹰的脚步,每次问她什么事,她只皱着眉摇头,费解!
过了一会儿,李柔拖着他,追上了奶奶的脚步,问道:“奶奶,蛮子也住西头,会不会遇到她?”
申美菊不以为然地点点头:“那肯定遇到,她嘴巴馋着呢!谁家有事都去蹭饭。桂喜家跟她家就隔了三户。”说完扭头继续和自己老哥哥闲话家常,慢慢走远了。
李柔停在原地,张着嘴欲言又止,苏继铭蹙了蹙眉,忍不住问:“肉肉,到底怎么了?”
李柔看着他,哀怨地摇摇头:“蛮子家也住那边。我不想见到她,她全家我都不想见到。”
蛮子就是那个诬赖李柔家大狼狗咬了她女儿的女人。
昨天苏继铭听到了完整的故事,之所以叫蛮子是因为那女人是外地人,在上世纪本地男人娶外地老婆是很可耻的事,要么就是这个男的家里穷到十里八乡都知道,要么就是家里有不堪的事情发生过,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去,所以才会讨外地老婆。
苏继铭可不忍心自己老婆顶着不开心吃饭,刚准备说不想见的人那就不见,咱们回去,李柔就开解好了自己,扬起了笑脸:“走吧!无所谓的人影响不到我的心情,干饭要紧!”
李柔主要还是担心临时说不去,既显得自己特别任性,又让其他人心里不舒服。
苏继铭没意见,他反正一切听老婆指挥。
西头蛮远的,一行人中因为有年迈的,有孕妇,所以走得并不快,正好也能欣赏沿途田园风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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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近的时候,就听到咚咚锵锵的锣鼓声了,李柔向好奇得要命的少爷小姐介绍道:“做法事呢。”
众人立刻翘首望去,远远就看到村头的老树下,聚集了一些身着素衣的乡亲们。他们或交头接耳地聊着家常,或默默地准备着仪式所需的各种物品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火味,与远处田野里传来的泥土气息交织在一起,竟然还有点清新。
唯独李柔觉得难受,她现在嗅觉太敏感,熏得脑仁儿疼。
抵达之后,她四处张望了一下,发现讨厌的人并不在场,或许对方吃的上一场,又或许吃下一场,不相见最好了。
蓝色的大棚罩着整个大院,院子里摆放了二十张圆桌,上面铺着洁白的桌布,看来翻过台子了,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。
刚到的村民们依次前往逝者的灵前,鞠躬、献花、点燃香烛,表达他们对逝者的敬意和怀念。申美菊一行人自然也入乡随俗,除了李柔,一是信仰冲突,二是她是孕妇,没人会说什么。
农村的流水席主打一个菜品丰富美味和现场热闹,惊呆了一众城里来的少爷小姐,他们连看魂幡都觉得新奇不已。
因为是喜丧,现场氛围并不悲伤,无论是主家还是客人都是笑盈盈的。众人见到他们这帮城里人也觉得新鲜,毕竟那一大片儿俊男靓女往那儿一站,自成风景,真的对眼睛特别友好。互相见礼之后,便纷纷落座。
主家也安排了戏班子,大家边吃边看戏,颇觉享受。
席间,众人也如愿吃到了李柔描述的烧干子。卢澄咬了一口,眼睛顿时亮得惊人,要不是姜禾照着他后脑勺抽上一巴掌,他指定又要被美食感动哭了。
饭过三巡,他便上赶着给主厨递烟套近乎,就想知道这道菜怎么烧的。
主厨乐呵呵儿地告诉他,这道菜就是红腐乳和油豆腐干烧出来的,没啥讲究,只要掌握好火候,烧入味儿了,并且保持油豆腐干的软弹不烂糊就行。还提醒他平时自己偷偷做了吃没事,宴客可不兴吃这个,怕人家嫌晦气。
卢澄才懒得管,反正出了这个地区,也没这个习俗,他爱咋吃咋吃,道过谢之后便走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