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凡是人,参与社会劳动的人,就有倾诉的需求。
高凛自然也不例外。
前世陈朔也思考过,自己为何能无师自通坏男孩技巧,后来还是某个性格清冷内向的女孩子,在大家事后抽烟的时候很认真的说了句话。
“陈朔,你真的很善于倾听。”
倾听是门技术活,从目光对视,到恰到好处的回应,再到产生共鸣,这一整条线如果被你顺利通关,那么恭喜,等于你已经解开了女孩子的第一粒纽扣。
在陈朔和女孩子交谈过程中,经常会发生这样的情况,女生很激动的口吐莲花,叽叽喳喳把一件事添油加醋说完,然后来句:“我简直无语死了,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。”
然后陈朔就会言简意赅的把事情捋顺,然后给出总结,并且总结词经常是很文艺的段子或者直接整句应景的诗词。
接着伱就能看见女生眼中迸发出强烈的色彩,激动回应:“对对对,我就是这个意思,陈源你太懂我了!”
然后就理所当然的获得了进入权。
别问陈源是谁,男人行走江湖,有时不太方便用真名。
挑了几个两人都喜欢吃的小菜下酒,陈朔和高凛肩并肩,盘腿坐在巨大的窗前,透过玻璃眺望脚下的灯火阑珊。
高凛握着马爹利的瓶子抿了口,抬手抹抹嘴:“我血缘关系方面的那位父亲,是靠我妈妈家发达起来的。”
“他当年是公派留学的高材生,回国后先在公家单位上了几年班,认识了我妈之后很快追求到了她,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,我爸年轻时候真的很帅,难怪我妈到死都那么痴迷他。”
“后来借着我外公的权势地位,再加上很好的大环境,他辞职下海,在很短的时间内聚集了大量财富。”
陈朔默默听着,心想这也是当年改开之后很多富豪发家的路子。
找个好老婆。
“我妈是郁郁而终的,我外公退休后对我爸事业的助力就小了很多,但那时他翅膀已经很硬了.在外面花天酒地,纸醉金迷,只对我妈妈还保持夫妻间最后的尊重,在我看来,无非就是块遮羞布罢了。”
“可我妈妈太爱他了,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丈夫不爱自己的事实,可她又是娇生惯养出的柔弱性子,一天天的借酒消愁,然后就那么去了。”
“很快,我爸就又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,也就是我的继母,我弟弟的亲生母亲。”
高凛仰头又灌了口酒,看向陈朔,语气满是凄凉:“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想法吗,我想的是,也好,你找个自己喜欢的吧,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。”
“事实证明,我爸是个薄情寡恩的人,他愿意娶后妈,只是因为我的后妈给他生了个儿子,仅此而已。”
“漂亮的女人对他而言就像衣服一样,每天都可以换,我爷爷因为这个被气到住院,但他依然我行我素。”
“也因为爷爷住院,我爸收敛了些,那几年家里真的很和美,后妈没做错什么,她只是个大学都没毕业就被我爸那个混蛋骗了清白,憧憬爱情的傻姑娘而已,就像当年的我妈一样。”
“后妈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,伺候爷爷奶奶,有次我偷偷看见,她抱着还是婴儿的弟弟小声说,没事乖乖,没人喜欢我们母子没关系,爸爸爱我们就好了。”
“我都不忍心告诉他,爸爸怎么会爱你呢,你青春洋溢,光彩灿烂的容颜被琐碎的家庭牵绊,早就失去对他的吸引了。”
“也是那次,我开始尝试接受她,接受弟弟,因为我明白了,这个家里错的只有那个被所有人都深爱,所以无所顾忌的爸爸。”
“后来.”
高凛没有继续往下说。
陈朔接过酒瓶,望着外面的夜景,吸了口烟:“唯见月寒日暖,来煎人寿。”
对高凛亲生母亲而言,她是富贵娇养的高干子弟,但也只能看着寒暑更迭,然后消磨掉自己的年寿。
她的后妈同样如此。
“陈朔,你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对吧?”高凛侧脸枕着自己的双臂,看向这个年轻的大男孩,“可你没我爸爸心狠,这样会出大事的。”
陈朔叼着烟,双臂撑着朝后仰的身子,大大咧咧回应:“心狠的那不叫坏男人,那叫坏人。”
高凛哑然失笑:“好像是这个道理。”
她低头沉默了会,然后抬手挽了下头发,眯眼凝视陈朔:“我挺喜欢你的。”
“但你泡不到我。”
陈朔依然叼着烟,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向高凛,一言不发。
那眼神仿佛在挑衅,仿佛在说,是吗,我不信。
高凛看着这副模样,突然明白了,为什么妈妈和后妈对爸爸那么痴迷和无法割舍。
真有魅力啊,难怪都说感情是天底下一顶一的怪事,哪怕知道前头是悬崖,依然义无反顾。
忽的,高凛动了。
她一个翻身跨坐到陈朔腿上,双臂压住大男孩的肩膀,歪头挑挑眉:“可到了干妈这个年纪,有时候真的很想涩涩。”
陈朔笑了:“这点我感同身受,到了我这个年纪,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涩涩。”
十八岁的男人就如同发情的公狗,脑子里除了男女那点事,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了。
“不过啊”
“闭嘴。”毫无预兆的,高凛捧起陈朔的脸,深吸口气后贴了上去。
“.”
我踏马竟然被强吻了??
不行,老子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么大的亏,我得亲回去。
可当陈朔要有所回应,手都开始往高凛前胸奋起攀登时,她忽然停了下来,轻轻拍了下陈朔的脸,然后用力拍掉即将碰到自己高贵75E的猪爪子。
啪,啪。
清脆的两声几乎同时响起。
陈朔悲愤无比,质问道:“你打我,你竟然打我?”
“到底谁强吻谁啊?”
高凛双手捋了捋长发,解释道:“刚才有点擦枪走火,差点没控制住自己,我想冷静下来。”
陈朔捂着脸骂骂咧咧:“你想清醒打你自己啊,打我干嘛?”
“我这不是怕疼嘛。”
高凛低头看了眼,然后打了个响指:“你也不亏,我头回被男人用枪指着。”
“你活该。”
“活该?好人就该被枪指着?”
陈朔简直服了,顶胯把高凛顶下去。
这就是我的报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