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朔曾经在网上看过一句话,叫极致的节俭也是种贪婪,这个思路是他从未想过的,并且由此豁然开朗。
很多时候那些捡瓶子的老人家并不缺钱,甚至比绝大部分年轻人都有钱,但他们还是会去捡垃圾,翻垃圾桶。
但城市里真的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人,垃圾桶是他们汲取社会资源的唯一选择。
陈朔用热乎乎的掌心盖住樊诗茵微微凉的手背,对她说道:“有句话叫,食禄者不与下民争利,对于那位老奶奶说,伱是强者,你有更多办法去生存,获取资源,但对她而言,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办法了。”
“所以如果我们有那份能力,就应该去做更难的事,而不是去抢底层人的资源。”
就像后世很多身价上亿,数十亿,上百亿的大明星和富家太太,她们已经坐拥足够多的金钱和资源,却还是会在网上售卖低廉的小物件,用自身的优势,反压供货商和消费者。
这些人骨子里瞧不起买便宜货的消费者,同样估计也不会对供货商有多尊重,她们用高傲的姿态和绝对的轻蔑,仿佛恩赐众生般的,疯狂汲取老百姓的财富,并且不会给我们丝丝的感恩。
还有和底层菜农抢几毛钱利润的大厂等等等,为什么他们会被重拳出击,就是应了那句话。
‘你们捞过界了’
你们够有钱的了,够辉煌的了,就不要去抢芸芸众生获取资源的那几个所剩不多的渠道了行吗。
如果不行,那自有守护老百姓的人来跟你们讲道理。
陈朔笑眯眯看着樊诗茵:“所以从那以后,在教练的劝说下,你就开始全身心的投入羽毛球的事业里了对吧?”
“嗯,我要去跟那些天才们争,去抢上升渠道。”樊诗茵缓缓松了口气,还是有些遗憾的,“可惜,最终还是没能进国家队,没机会去参加奥运会。”
陈朔笑着说:“以后就加油吧,争取培养出一个奥运会冠军,樊教练。”
“嗯,这也是我今后奋斗的目标。”
樊诗茵默默攥紧拳头,感觉整个人都心旷神怡了,这才是自己的节奏嘛。
然后她又看向陈朔。
“怎么了?”
樊诗茵侧身,和陈朔面对面的对视:“我想起一句话,大概意思就是,当我感觉和一个人相处特别舒适特别自然,就说明,那个人无论在情商和智商上都处于碾压状态,他在刻意的迁就我。”
陈朔摇摇头,哑然失笑:“我没有在迁就你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
“我在靠近你呀。”
陈朔双手插在大衣兜里,见樊诗茵轻轻缩了缩脑袋,额前几缕碎发轻轻晃荡,问:“你大三了吧,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
樊诗茵抿了抿嘴唇,小声说:“之前打算考首都体育大学的研究生。”
“之前?”
“嗯,还在考虑。”
陈朔竖起手指:“人往高处走,如果想培养出奥运冠军,你就要去更大的平台,接触这个领域真正的大拿,我看过你的履历,各类赛事成绩足够你进首都体育大学了,为什么要考虑。”
樊诗茵不说话了,她习惯在不知怎么表达自己情绪时保持沉默。
她也知道这样不好,但实在能力有限,毕竟表露心意这事,对樊诗茵来说,有点超出她能力范畴。
陈朔看着大银幕,上面正在播威尔史密斯的《当幸福来敲门》,画面中,威尔史密斯抱着熟睡的儿子躲在厕所隔间里过夜,外面有人不断在敲门咒骂,那是属于他的至暗时刻。
“如果你去首都,那我就去首都找你玩。”
“去让你的爸爸妈妈骄傲,去让你的教练骄傲,拿着首都体育大学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,去告诉那些阴阳怪气的人,你就是金凤凰,你就是有本事能飞出那个山窝窝。”
“让那些人睁大眼睛看看,你的爸爸妈妈跟他们相比,是多么的伟大和富有远见。”
陈朔扭头看向樊诗茵,笑眯眯说:“我不会想你的,因为只要我想了,我就会立刻去见你。”
陈朔从没想过要把谁拴在自己身边,他自己游戏人间,便坚信人人皆有选择的权利和自由,如果连这点距离都克服不了,那你还当个鸡毛海王。
那种喜欢把女人死死抓在手里的小男人,其实说白了,也是对自卑的体现。
樊诗茵低头扣着手指头,小声问:“为了梦想,就能理直气壮的舍弃掉别的什么吗?”
陈朔:“如果你有梦想,就要去捍卫它,因为人的梦想和社会挂钩,一旦实现,就能获得社会价值,包括身份,地位,金钱,有了这些,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。”
樊诗茵望向陈朔,仿佛顿悟。
如果有天我实现了梦想,或者说稍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,大概就有底气站在他身边了。
你是光芒万丈的太阳,我做一颗星星,就算别人看不见,但我依然确确实实的存在于你身旁。
啵~啵~
陈朔又开了两瓶果酒:“敬梦想和前程。”
樊诗茵接过酒瓶,重复陈朔的话:“敬梦想和前程。”
长腿小倔强,已经处于微醺状态了。
工作人员小跑过来,热情邀请陈朔和樊诗茵:“帅哥美女,我们野营基地的篝火晚会要开始了,一起参加吧。”
那边,音响开始放歌。
‘让我们红尘作伴,活得潇潇洒洒,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,醉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,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’
‘哈呃啊~哈~哈呃啊~呵呃啊~’
陈朔看了眼樊诗茵,主动牵起她的手,跑向大队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