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,虽古稀之年但双眸却炯炯有神,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和阅历,脊骨挺直如苍松,浑身散发着沉稳而独特的气质。

老者,正是贺成业。

贺老神色淡然,见陈秋站在门外并没有任何的意外,而是招了招手道:“进来吧。”

陈秋点了点头,随着贺老的步伐走进房间。

房间的装潢古香古色,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,陈秋瞥了眼,阳台摆放着很多的盆栽,看得出是贺老精心培养的,每一株都绽放着花朵。

进了茶室,贺老为陈秋沏了杯茶,平静道:“你小子,终于舍得来看我了,我还以为我死之前再见不到你了呢。”

陈秋苦笑一声:“贺老,怎么能这么说,您身子骨还硬朗着呢,一定能长命百岁。”

“百岁够呛了。”贺老自嘲的笑了笑:“我这身体的情况啊,比任何人都清楚,虽看起来很健康,但实则早已千疮百孔,都是这么多年来遗留的老毛病了。”

再次见到贺成业,陈秋感慨万千。

曾几何时在北疆,陈秋骂骂咧咧的说他是个老东西,现在想想,真是哭笑不得。

虽嘴上骂着,但在陈秋的心中,贺老是他最敬重的人。

他对于夏国的功劳,无言以表。

是真正有功勋的人。

这么久以来,也不知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...

陈秋观察着贺老的身体,一切,都如他所说的一样。

虽看似风平浪静,但实则暗潮汹涌。

没办法,他从年少时便在战争前线,这么多年以来大大小小的战役不知参加过多少次,一些老毛病还未来得及解决,就又出现了新问题,时间久了,毛病就堆积在体内,继而成了无法挽回的痛病。

“回头,我炼几种丹药让霍杰给你送来。”陈秋沉声道。

“不必了。”贺成业抿了口茶水,望着阳台上的花花草草,心有所感道:“我暂且还死不了,再活几年不成问题,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,还不如慷慨赴死,这一点,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了,现在国家太平,我也无需操心什么,就让我每日养些花草喝喝茶也挺好,小雪还说呢,等明年她带我去旅游,去看看大西北,再去海边逛逛,玩个几个月。”

贺小雪,贺老的孙女,陈秋见过很多次,之前贺老在北疆时经常去找他,一来二去,二人之间也就熟悉了。

“小雪呢?”陈秋问道:“家里怎么就你自己,小雪不是给你请了保姆吗?”

“我不需要那些。”贺成业气势汹汹道:“我这身板还用得着别人照顾?早让他们回去了,而且,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。”

“贺老,你还真奇怪...”陈秋哭笑不得道:“都说越老越孤独,越来越需要有人陪伴,可你却恰恰相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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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做人嘛!就是要与众不同,以前天天被炮弹炸的耳朵嗡嗡响,要么就是子弹哒哒哒的一个劲不停,我真厌倦了有人在我耳边说话,现在这种生活挺好的,哦对了,你过来的事我告诉小雪了,她估摸着待会就到了,她啊,可跟我念叨很久了,说你都到京都那么久了,怎么也不来看看我。”

陈秋叹了口气:“没脸见你。”

陈秋如实交代,浩明的事,至今都无法释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