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像王木林、王长恭那种虽然也只是旁系,但有靠得上的父母长辈,自己也有点本事能耐,混得都还不错的,也就只是能帮就帮,帮不了就罢了,并不全听他的。
至于说为数不多的出身直系的,譬如护卫首领王孟禹……不但不听他的,还会与他争夺权力。
他选择在五月十二日那天晚上、亲自对王融之下手,说是想在那个特别的日子、毒杀王融之,以告慰三十四年前那场地动失去的人的在天之灵,但……
小主,
都死了三十多年了,现在毒杀王融之告慰在天之灵……听着就挺可笑的。
他做这件事情其实就两个目的,一是借此制造猜疑内讧,让王家从此不得安宁,二是以此事为一个突破口,聚拢王孟禹等人并让他们以他为尊。
这些都是王蕴之这几日审问出来的,说没用似乎也挺有用,但要说有用,也没甚大用。
反正就是看似很顺利,却在做无用功……这也是他得了信就立马过来的原因。
王沄一刻都没有耽搁,立马带着岩大夫去了家牢。
王蕴之也非常配合,立刻将王宁之及其子孙家眷甚至下人按十人一组带了出来。
第一组没有收获,除了王宁之外,只是拉出来晃了晃,便又拉了回去。
第二组亦然。
第三组刚刚站定的时候,岩大夫便将目光投向一个眼神清澈的十七八岁的少年,他走向少年,在他身边左转一圈,右转一圈,而后站定:“主子,就是他。”
是他?王沄微微挑眉,看着有几分眼熟的少年,问:“他是何人?”
“王熠亚,王宁之幼子,庶出!”
王蕴之看着少年,眼神复杂:“他性子软、不喜与人争斗,和谁都相处得很好……”
“沄丫头,真的会是他吗?”
王沄笑了:“我相信岩大夫,岩大夫说他是个用毒的高手,那他就是!”
“他生母是何人?”
王沄笑得很是开心,仿佛捉到了老鼠的猫咪一样,眼睛都满足的眯了起来。
“王宁之某次赴宴,主人家赠予的美人……”
王蕴之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,想到了同是被“赠予”的王宁之的生母。
他沉了脸:“把人带过来!”
王熠亚的生母璎珞很快就被带了过来,看到她的那一瞬间,王沄难得情绪外漏,惊讶出声:“是你~”
“沄丫头?”王蕴之惊讶的看着王沄:“你认识她?”
能不认识吗?王沄看着眼前这个比记忆之中年轻了十多岁、纵使因为被关押起来、一身狼狈、依旧带着几分优雅的女人。
她认识她的时候,她不叫璎珞,而是被人称为“施嬷嬷”,是前世王沄被接回琅琊王家之后,在王家花房里侍弄花草的管事嬷嬷。
施嬷嬷有一双妙手,什么花草在她的精心照顾下都能长得非常好,在花房很有威望。
这样的人自然也是有人招揽的,但施嬷嬷不理任何人的招揽,就在她的那一亩三分地养花养草。
王沄清除体内毒素、卧床休养的那段时间,施嬷嬷时常会奉命给她送些花草,对脸上带了一道险些将脸划成两半伤口的施嬷嬷,王沄也曾好奇的打听过她。
据说她是王家某个直系的原配妻子,与丈夫是表兄妹,其夫是她姑母的儿子,两人成亲后一直恩爱有加,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。
羯人攻打琅琊的时候,她的丈夫和已经及冠、娶妻生子的儿子都死了,儿媳妇也死了,只剩下蹒跚学步的孙女和万念俱灰的她。
她从小就喜欢侍弄花草,就领了那么一份差事,带着在兵灾之中受过惊吓、胆小怕人的孙女躲在花房过日子。
王沄离开琅琊的时候,她依旧还待在花房之中。
再一次,王沄觉得重活挺有意思的,至少,前世那些躲在暗处、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蹿出来咬人的毒蛇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,暴露出来了。
面对王蕴之的询问,她甜甜一笑:“我认错人了!”
“认错人?”王蕴之不相信的看着她。
王沄不理他的目光,看向岩大夫:“她呢?”
岩大夫表情严肃:“也是!”
也是什么?也是用毒高手?王蕴之惊讶的看着王宁之的妾室璎珞。
王沄想的却比他更多,她笑着问:“堂伯,您有没有觉得王宁之这妾室与他长得很有夫妻相……至少比他的原配、王熠羲的母亲更有夫妻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