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灵泉说到这儿的时候有些得意,显然,谢意林能够成为胜利者,成为谢家家主不仅仅有谢意申的支持,还有她的。
王沄喷笑:“谢晏一定肠子都悔青了,后悔不该算计您。”
“谢意林被定为继任者,开始接触家族事务后,祖母病倒,派人请我回陈郡,我拒了。一个多月后,祖母亡故,谢晏为此写信斥责,说我不孝。”
“又五年,他年老体衰,自觉时日无多,牵挂身后之事,再次派人请我回去,我再次拒绝。”
“那个时候,王伯清在锦州任太守,我也在锦州,与陈郡相隔不远,拒绝没几日,他便亲自来了。”
“时隔十多年,我与他再次见面,再一次面对面。”
“那个时候,我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隔阂,还夹着好几条人命和族长之位旁落的仇恨,别说是一次长谈,就算再来个十次八次也只能让我们表面上尽释前嫌……”
“这是他想要的,而我也愿意给。”
“所以,我们心平气和的进行了一次长谈,他与我说了很多他的无奈,选择与王家联姻的无奈,选择对小孙氏生前所为的无奈……”
“大概意思就一个,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谢家,为了谢家能够更上一层楼,而身为谢家女,享受着谢家给予的锦衣玉食和金尊玉贵,就应该在谢家需要的时候做出牺牲。”
“他根本不明白我恨了多年是因为什么。”
谢灵泉笑了一声,苦涩中带着冷意:“我理解牺牲,我也明白与王家联姻能给谢家带去怎样的好处,而这也是我之后兢兢业业,无论有多厌恶王伯清依旧为他生儿育女,依旧为他收拾善后,依旧尽全力撑起这一房的缘故。”
“我只有努力的做好这一切,王谢联姻,结两姓之好才算是落到了实处,两个家族也才能从中得到好处……我做到了。”
“他不理解的是我真正恨的是他们的隐瞒欺骗,是他们将我往外一推,断我后路,不顾我死活的狠辣,是他们先将我当成从王家得到好处的棋子,又将我当做攻讦王家的弃子……”
“他不理解便不理解吧,我并没与他诉说,我只是安静的听他说,而他说着说着说到了一点……”
谢灵泉停了下来,看向王沄:“沄丫头,他告诉我,他一开始并不曾想过让我嫁给王伯清,王伯清的底细、我的性子他都清楚,也知道将我们凑在一起结果只可能是一对怨偶。”
“他可以不在乎我是否幸福,但我父亲会在乎。而父亲手上的祁州军是谢家最大的依仗和底气,就算为了保持与父亲兄友弟恭的关系,他也会好好地为我筹谋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王沄忽然明白了谢灵泉与她说这些陈年旧事的缘故,不是心有所感不吐不快,而是想要借此告诉自己一些她认为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信息。
王沄看着谢灵泉:“是先帝在背后做了什么,对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