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王却觉得格外难堪，眼神一直不敢看向沈榆，毕竟在别人女儿面前，暴露自己对她母亲那份隐秘而深沉的心思，这……这也太不君子了！

内心最大的秘密就这样突然暴露于人前，简直尴尬而又突兀，尤其是在师妹女儿清澈的目光下，他更是无地自容，不过……他绝对不能承认，绝对不能让自己这份心思，成为师妹德行上的污点。

他调整好自己情绪，用更加平和而礼貌的态度面对沈榆，“卓王妃误会了，我对你母亲只是……”抬头对上她似笑非笑，甚至带着善意鼓励的笑容，后半句，他突然就说不下去了。

沈榆笑眯眯地看着他，坦诚道，“德王您放心吧，这里都是自己人，不会传出半点对母亲德行有亏的消息的。”见他微微惊讶，然后嘴角不自觉上扬，一副终于安心的表情……

她对这个人真是越看越顺眼了啊，怎么母亲就不选她做自己亲爹呢！？

他无声地看着沈榆出神，似乎又是透过自己看着某人，仿佛陷入某种回忆里……唉，她突然就有点同情他了，但见身边的沐浩习以为常，还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。

沈榆冲动下突然开口，“其实我一直都很同情母亲，因为她直到死前那一刻都活在谎言里，我曾经很遗憾，她如此单纯善良的一个人，追求了一辈子的真爱，结果皆是虚幻……”

德王的眼眸逐渐聚焦，望着她似是不解，又似是期待。

沈榆笑了笑，继续说道，“所以我很谢谢您，因为有了您默默的爱护，起码让她短暂的人生显得不那么可怜，也因为有了您，起码证明她追求真爱不是错，错的只是人罢了……下次再去拜祭母亲，我一定会亲口告诉她：苏以夏，你就是眼瞎！！不过你也很幸运，你有个师兄曾经默默地爱过你，甚至庇护着你一双儿女长大，所以下辈子，你要认清楚人了……”

德王看着眼前这张相似的笑脸，突然觉得眼睛生疼，心口也跟着刺疼，有一种愿望成真的不真实感，他突然抬起手将整张脸挡住，现场没有人说话，没有人忍心去打扰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