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逸沉思有顷,道:“不去。”当即转身朝着镇外渡口走去。
言达平点点头道:“你乃当今武林擎天玉柱,架海金梁,自当惜爱贵体,以便领袖群伦,岂能以身犯险?”
风逸白了他一眼道:“你是想让人都知道,我风逸在意她?”脚下丝毫不停。
言达平蓦然醒悟,这张纸条或许只是试探风逸心意。
风逸若是去了,大有可能扑空,从而让这些人看出风逸的确在意水笙。那么,也就值得对水笙动手了。
可言达平眼珠子一转,又紧跟两步道:“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,就给他们一种你在意那丫头的意思,不管他们能否成功,也好看出谁在背后捣鬼啊。”
蓦然间,风逸眼神一厉,五爪成风,直抓言达平咽喉。
言达平闻的指风刺骨,刚要闪躲,已经被捏住脖子,顿时呼吸急促,魂飞魄散。
风逸将他捏着脖子提过,两人四目相对,森然道:“我不管你是真的想不到,还是故意试探。
我就告诉你,我不是舍己为人的人中圣者,所以不管这张纸条的信息是真是假,都跟我无关。
但我也不能为了找出下手之人是谁,就有意牵连无辜,达成目的。
这种损人利已的事,你干的出,我风逸干不出,懂了吗?”
言达平呼吸急促,风逸这一抓之力更是走遍全身,浑身酸麻,只能眨巴着眼睛表示知道了。
风逸虽在怒中,但见他如此神态,也觉滑稽好笑,减了三分怒气,将他扔在一旁,迈步就走。
言达平看着风逸的背影,摸着自己脖子,心道:“好啊,他不愿为了自己连累无辜,我在万家宴会上好好卖力,能让周围群雄与荆州名流认为我是真心悔悟,若是替我求情,或许还能活命!”
当即施展轻功,一纵身,抢在风逸前面,一脸歉疚道:“小老儿实在是该死,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还请风大侠原宥!”
风逸对他的奉承之言,也很是无奈,只能摆了摆手,一笑置之。
两人到了渡口,乘船过江。
风逸在船上暗暗寻思,等处置了梅门三孽徒,他得在江湖上,好好做几件辣手之事!
否则这群阴沟里的臭老鼠,非搅得自己不痛快!
他也在盘算时间,雪山派到了,血刀门估计也快了!正是个好机会!
第二日船抵江陵口岸。
两人在进荆州城之前,早就找了斗笠戴上,毕竟风逸是个熟面孔。
进城之后,风逸道:“带我去万府!”
言达平早知万家地址,但明天万震山才过寿,也不问他今天去是为何,只管带路。
二人来到万府街道,遥见朱门巨楹,飞檐蔽天,门前一群人,正往两丈高墙上,挂着彩绸灯笼,俨然布置大会场一般。
那指挥之人很是年轻,衣着华丽,指指点点,气焰高涨。
言达平道:“这小子乃是万老大的六弟孑吴坎。”
风逸哼了一声,转身就走。
言达平道:“这是何意?”
风逸诡秘一笑:“到时便知。”
风逸走街过巷,在一个棺材铺前停下了脚步。
言达平正自不解,风逸便道:“我们这当师弟的,上门贺寿,总得带点礼物!”
言达平瞬间身子绷紧,心中发寒,慌道:“你要送棺材?”
风逸冷笑道:“本来想送个钟的,但是我觉得这东西有点贵!”
两人进了棺材铺,就见里面纸车纸马,漆黑棺木,一应俱全。
风逸一拍台子:“来生意了!”
就见棺材底下钻出一个老头,身子瘦小,眼神灵活,身上沾着几片木屑。
风逸道:“要三具棺材,有没有?”
那老头眉开眼笑道:“有,有!”
风逸摸出一町黄金,往桌上一放,道:“明天傍晚,送到万家!”
那老头顿时神色紧张,低声道:“哪个万家?”
风逸道:“自然是万震山万家了。”
那老头一屁股坐倒在地,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,叫道:“我的爷,你是想给我送棺材吧,没有,不去。”
“你怕什么?”风逸道:“我会跟着去的,这可是一锭金子,能买三十口棺材了,你都不干?”
老头急道:“你,疯了吧你!
明天是万老英雄的五十大寿,你送棺材,你们两个不要命,我还想活呢!”
言达平大吹胡子:“这棺材,我也要睡一具,我都不怕,你怕什么?”
老头一脸惊愕道:“敢情都是疯子!”
说着就要俯身继续干活了。
风逸一看老头如此惧怕,想了想,叹道:“罢了罢了,明天你将三口棺材装到驴车上,我自己来取,可好?”
老头将黄金拿在手里,笑道:“这事,那还不是爷一句话的事,您就只管瞧小老儿的手艺如何!”
言达平说道:“棺材得弄大方一些,别装不了大个!”
他知道万震山身材魁梧高大,异于常人。现在表现好点,或许就不用睡棺材了。
风逸岂能不知他的心思,哼了一声,步行出店,言达平紧随其后。
老头看着两人离开,惊疑不胜。
想了想,还是决定不管了。
反正自己就是个卖棺材的。
你万老英雄摊上事了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