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爷爷的问话,欧阳佩抬头看了一眼伯父一家和父母,斟酌道:“从长远来看,爷爷的决断没有错。致远集团重资产的业务线在未来几年里并不会太好做。”
“首先是港口、航运、物流这部分,白鹰与夏国经济脱钩的决心可以说是非常坚决的,对欧洲和其他市场的出口就算再怎么增长,也不可能代替这部分损失。”
“况且据我所知,在我担任航运公司总经理时,对白鹰国的运输业务成本就一直很高,因为夏国对白鹰的货物出口量很大,而白鹰方面对夏国的货物出口量相当小,导致我们的船经常要空载回来,还得赔上好多集装箱……我是亲眼见过,洛杉矶港的空集装箱堆积如山的场景。”
“其次是重型工程机械,随着国内大基建的结束,工程机械的需求在大幅度萎缩。这方面的订单量想必也下降得很厉害吧?”
“这两部分业务线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颓势尽显,只是靠着致远银行的输血才勉强维持住微利。如果无法尽快找到新的增长点,这两块业务很快就会成为拖垮集团的大问题!以如今的情况,如果致远银行遭遇金融危机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说到这里,她停顿了一下,看向欧阳致远道:“不过爷爷,就像您在多年前就看到了致远集团的问题,却一直无力解决,现在您要强行拆解集团,就不怕面对同样的问题吗?如果大家能齐心协力抱成一团,致远集团还是能撑过这一关的,未来未必不能……”
欧阳致远苦笑道:“如果集团里的人心当真有这么齐,当年我又何必犹豫要不要改革呢?事实上,就在最近,董事会里已经有人在与外人勾勾搭搭了。”
“谁?勾结谁?”欧阳淳忍不住问道。
“老洪,老林,还有老马。至于勾结的对象嘛……明面上是梁宏韬,背地里,汪振宇或许也有参与吧……毕竟他们两家的继承人现在走得很近。”欧阳致远淡然道。
“什么?!”欧阳淳低声惊呼。
老洪,洪豫光,在欧阳致远创业时就是他的副手,如今是致远集团的第二大股东,副董事长。
老林,林向东,同样也是董事会成员,资格极老,手里的投票权也不可小觑。
至于老马,就是致远集团的核心部门,致远银行的行长马永健。
如果这三个人有了异心,致远集团面临的局势将极为严峻!
欧阳致远略带感慨地说道:“老洪给我当了一辈子副手,原以为我退休时会把总裁的位置交给他坐坐,结果到了我还是让你接了班,他心有不满也是正常。林向东是老洪的把兄弟,跟他一起造反也不奇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