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手下留情?你可是田虎的人啊,恐怕也没心思入我梁山,我早晚要灭田虎,留着你岂不是祸患吗?你刚刚可是要杀我啊!”
狄泉故作狠辣,手上又加了一分力,同时下面右腿的膝盖顶在了卞喜下阴附近。
狄泉也怕万一他挣脱了突然暴起,自己治不住他。
“我,我错了……留情……”
卞祥已经要彻底窒息了,狄泉看出他短时间内就算是放开他,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了,便松开了手掌。
“咳咳咳!”
卞祥好不容易恢复了呼吸,直接跪倒在了地上,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,贪婪的呼吸着空气,却又剧烈的咳嗽着。
“我本来是想要取你性命的,可想到你如此一个不知黑白的人,还颇有孝道,就先饶你一命。”
狄泉这句话说完,卞祥就听着不是滋味。
自己怎么就是个“不知黑白”的人了?
“你……为何如此说……”
狄泉对于卞祥很是了解,虽然他在田虎那里干的是所谓“天官右丞相”的活,是个文官,但是他一个庄户出身的武夫,可没有文官的脑子!
或者是说,田虎手下的人,有脑子的并不多,除了左丞相国师乔道清之外,高层里面的枢密使钮文忠,太尉房学度,殿帅张雄,都是一群笨蛋。
所以,狄泉故意引诱卞祥和自己争辩,然后狄泉再告诉他他现在跟随田虎的行径是有多么的错误!
“你都枉为一个汉人了,我为何不能这么说!”
狄泉又开了“谜语人”模式,又弄得卞祥既生气,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,只得追问道,“我如何又不是汉人了?”
“身为汉人,却跟随投靠了辽国契丹人的田虎,为其张目,替其对付汉人,这样的人,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——汉奸!”
“你!”
卞祥听到了狄泉的这句话,瞬间狂怒了起来,这两个字对于每一个汉人来说,那杀伤力都是无比巨大的!
但是卞祥刚一发怒,就又停止了动作,因为他明白,狄泉的话根本就没有说错……
田虎是什么鸟变得,靠什么起家,身后的支持者是谁,也许普通的老百姓并不知道,但是他作为田虎身边的天官右丞相,会不知道吗?
而且,他也无法反驳……
宋辽之间,那可谓是世仇,虽然说澶渊之盟之后,表面上两国以兄弟相称,但实际上宋辽百年的仇怨哪有可能轻易化解,在宋朝提起契丹人,每一个大宋人都恨得牙根直痒痒,就像是昔日之大汉之于匈奴,晋人之于五胡。
田虎为了自己,投靠了辽国辽国攻打宋朝,这样的行为在不远的百余年前也有人干过,那就是后晋儿皇帝石敬瑭,他已经被万人唾骂,钉在耻辱柱上了,想来田虎早晚也是这个下场。
“怎么?说不出话来了?你也是汉人,你也是九尺高的汉子,有着一身的好武艺,不思报效国家,抵御外族,也对……现在的大宋确实没什么好效忠的……但是你即便是不能抵御外侮,也可不助纣为虐吧,可是你呢?”
狄泉这些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,插在了卞祥的心尖上。
卞祥也是个地地道道受儒家思想影响而长大的宋人,“礼义廉智信,温良恭俭让”还有“忠孝节义”的思想也深入他内心,他虽尽孝道,却失了民族大节,这是会被唾弃万年的事情。
他也自言自语的为自己辩解着,“不,不,我没有给契丹人做汉奸……我……我忠的是晋王,他对我有知遇之恩啊……”
“可田虎他就是个为辽国南侵助纣为虐的汉奸帮凶,什么狗屁晋王,历史上比他厉害多的草头王候多了去了,最后没成事的大有人在,何况他一个猎户……你跟着他,无疑是汉奸,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汉奸的所作所为,你助纣为虐,不是汉奸又是什么?”
“我就不信,你从小到大没有听说过杨家将,杨老令公和杨六郎的故事,没听说过我家先祖武襄公伐西夏的故事,人家杨家将九代人抗击辽国,保家卫国,这才是好汉,你呢?跟着田虎攻打大宋,虽说大宋是该灭亡了,可是你却是在帮助辽国打汉人,最后是放这些狼崽子进中原,亡我汉人之种族啊!”
狄泉声色俱厉的斥责之下,卞祥竟然流出了眼泪来。
想想也很简单,换个人说他是汉奸,而他还抵赖不掉,那他也会哭的,毕竟在这个年代,汉奸要承受千夫所指,万人唾骂,恨不得都认为这路人死后都要下十八层地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