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边,单架已经做好,几个小伙子七手八脚刚把人抬上单架,就见山坡上又有人下来,愣头青眼尖,立刻喊:“祝知青怎么又回来了?”
祝晓敏已经从山坡上下来,目光向单架上一扫,问:“这里怎么了?”
“钱秃子掉到石灰里,烫伤了,我们正要送他去卫生所。”愣头青倒是口齿伶俐。
祝晓敏一脸吃惊:“这石灰刚浇了水,正烧的滚热,他进去干什么?”
他是摔进去的,不是自己跳进去的。
在场的人一下子都接不上话,陆明峥不动声色的说:“他也没说,还是先送下去再说吧。”
祝晓敏点头:“我想起来忘了东西,回来拿,等我一下。”自己去搭的棚子里绕一下出来,一只手扣上挎包,说,“走吧。”
把她所有的动作收入眼里,陆明峥眼底光芒闪动,却并没有说话,点点头,让两个人抬起钱秃子,一起下山。
折腾这么一场,已经到了送饭的时间,这一行人刚走出自然林,就看到前边挑着担子送饭的大嫂。
最前边的大嫂看到走在前边的祝晓敏,没有看到后边的担架,立刻扬声问:“祝知青,你今天回大队部吃吗?”
祝晓敏立刻说:“有个人烧伤了,我们得送去卫生所。”
“烧伤了?”大嫂吃了一惊,走到路宽的地方停住,把路让出来,还问,“是谁?”
“有人说是钱秃子,我看不出来。”祝晓敏说。
“你说谁?”大嫂有点吃惊,往担架上的人看去,就见一张脸血肉模糊的,连身上也已经起了大片的燎泡,根本看不出来是谁。
抬担架的一个小伙子说:“是钱秃子,他的肚子上纹了一个鬼头。”
大嫂看看,见烧伤的人已经被剥的精光,只有关键部位盖了块破布,破布上一片没有烧到的肚子,还真露出半个刺青,点点头,往后看一眼,没有说话。
听到钱秃子的名字,送饭队伍里已经有两个人放下担子冲过来,抓住担架一迭声的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,好好的他怎么会烧伤?”
“是啊,你们这是怎么做事的,怎么会让他烧伤?”
“这可怎么办?他大伯只留下这么一点后。”
“他还有个妈要养呢,这可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