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叶空再次捻了捻须,低下头,思忖起来。
叶眠棉这时打断了叶空的思索,指着董昭道:“爹,他又欺负我!”
“叶姑娘,对不起对不起,我确实无意冒犯……”董昭连忙道歉。
叶空似乎眼神不太好,这时候才注意到董昭脸上还未消失的指印,仿佛明白了怎么回事,便问道:“眠棉,你是不是问董昭那个事了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对,我好奇,我就问了,结果他说两年后在跟我解释!”
“叶姑娘,实在是你不让我进门我才……”
“这是我家,本小姐想站哪里站哪里,你居然点我穴道,还抱我……”叶眠棉越说越气愤。
叶空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,制住叶眠棉道:“好啦好啦,他都道歉了,你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,饶他一回吧。”
董昭一愣,这叶空怎么了,以前不是听说他欺负叶眠棉就喊打喊杀吗,今日怎么这么开明了?
“哼!董昭你给我等着!”叶眠棉冷哼一声,狠狠瞪了董昭一眼,撂下狠话就扭身跑了。
“董昭啊,你安心看你夫人吧,哎……这都什么事啊……”叶空摇摇头,也走开了。
黄昏时分,当叶府的丫鬟们给白梨洗澡的时候,才将白梨褪下衣服,搬进浴桶,一个站在白梨身后的丫鬟忽然惊叫一声,指着白梨那光洁的后背,失声喊道:“那是什么?”
其他丫鬟们齐刷刷跑到浴桶后边,都怔住了,一个丫鬟慌张的跑了出来,朝着董昭喊道:“董少侠,尊夫人……尊夫人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董昭变了脸色。
“尊夫人后背有个淤青的掌印!”丫鬟一口气说了出来。
“什么?”
董昭顾不上白梨还光着身子,直接跑进浴室,就看见白梨后背上有一个泛青的掌印,清晰无比,他这才想起,白梨那夜正是中了左封显一掌才重伤昏迷的,他大惊,伸出手,触摸着白梨后背,观看着那掌印,是蓝靛色,不是黑色,这不是阎罗掌,而是一种他不认识的掌,但这蓝靛色的掌印,肯定不是什么正派武功。
难怪白梨这么久都没醒过来!
“董少侠,前两日的时候我们给尊夫人洗过一次,但还没有任何痕迹,这次才发现……”一个瘦弱的丫鬟解释道。
“不怪你们,你们帮我娘子洗拭吧,我先出去了……”
董昭心中黯然……一连串的打击让他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,他该怎么办?
他不敢多想,这种时候,自然不能胡思乱想来浪费时间,于是他当即找到叶空,问出了心中疑问。叶空听说后也是大为震惊。
“蓝靛色的掌印?”
“对。”
叶空捻须思索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眼神一定,说了出来。
“青冥掌!”
“青冥掌?”董昭没听说过这种掌。
“这是一种极其阴险的武功,其创立之人乃五十多年前的魁星道人,这种掌带有阴毒,必须用至阳至烈的内力去化解,否则……”叶空顿了顿。
“否则,怕是活不了一个月啊!”叶空捻须,脸色不太好看。
“那,这天底下什么武功是至阳至烈的呢?”董昭问道。
“烈火纯阳掌!”叶空毫不犹豫说了出来。
董昭闻言,提起气,呼吸都为之一滞,这是让他一定要去找赫连飘吗?
“董昭啊,你必须去苏州太湖畔走一趟了,赶紧去找赫连飘,天底下除了她,没人能救你娘子了!”叶空沉声道。
“好!我这就去!”董昭毫不犹豫应了下来。
“你放心吧,你那两位夫人在我家,不会有事的。”叶空道。
“叶大侠之恩,董昭铭记在心!”董昭深深朝叶空行了一礼!
董昭再次进了白梨的房间里,望着洗漱完毕又躺在床上的白梨,心中痛苦不已,她自成亲后一直跟着他南南北北的跑,毫无怨言,甚至为他挡箭,他怎么能辜负她?
他抚摸着白梨的脸颊,说不出话来。这时,林萍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过来,问道:“昭哥,你又要走了吗?”
董昭望着林萍,林萍双眼被一条丝巾蒙着,他心中又是一酸,开口道:“阿萍,你在这里不要害怕,等我回来!”
“嗯……昭哥,你要保重!”懂事的林萍笑了笑。
董昭伸手,摸了摸林萍的脸,一转头,拿起刀,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。林萍没有露出不舍的表情,但他知道,她一定不舍得,但董昭别无选择,他握紧了手中的刀,定了定神。
董昭走出府外,抬头仰望天空,黄昏的天早已阴沉昏暗,就仿佛他此时此刻的境遇一般,他长吸了一口气,眼神坚定!不管头顶上这片阴霾如何压得他透不过气来,他都要冲破它,他要承受起这一切!
他的仇,他要亲手报,他的女人,他要救活!
叶府之外,马蹄声再次响起,董昭骑着小黑,往南而去!
待马蹄声消失,一个倩影奔出府门,气的直跺脚:“董昭,你这该死的,天都要黑了,怎么就跑了!跑也不打声招呼!”
而屋内的林萍,一边擦拭着眼泪,一边摸着白梨的手:“白姐姐,会好起来的,会好起来的,我们一家人,都会好起来的……”
躺在床上的白梨没有任何回应。
正月里的天空总是充满了阴霾,谁也不知道何时会消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