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狸尾巴露出来了,瑞王在心中冷哼了一声,好一个大侄子,居然玩这种把戏!
他早就知道程欢要再次南下对付东华会了,皇帝此举拉上朱枫,名为让其跟他师傅出外历练,实则是想通过朱枫,将伊宁绑在朝廷这架战车之上,不仅如此,他怕伊宁不上钩,还拉上闲园的小兰一起去。
真是用心险恶,枫儿可是你堂弟啊!
瑞王心中暗骂不止。
“好啊好啊!”朱枫一脸天真的说道,他似乎真的那么天真一样。
“回去收拾一下吧,你们后天就随程欢启程,还有,你务必要拉上你那小师叔哦。”皇帝再次朝朱枫笑了笑。
朱枫大喜点头,忽然问道:“那我师兄邵春去不去啊?”
“邵春?”
“对啊!”
皇帝思忖片刻,这邵春本来就是跟着程欢的,他本想将三个人都丢给程欢,但是他忽然变了主意,于是朝朱枫笑道:“他这次不跟程欢,他这次要跟禁军前往江城,你们先走,他缓一阵子才会动身。”
“哦……”朱枫似乎有些不开心。
瑞王暗自皱起了眉,这大侄子,把人家两个徒弟还不放一起,这是想干什么?
“微臣遵旨。”瑞王脸色不变道。
皇帝满意点点头,让瑞王父子俩离去了。
皇帝松了口气,今日之事总算是处理完了……可他累的很,看来今天是没法翻牌子了,嗯,先休息吧,估计明日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。
可他哪知道,明日,麻烦更多……
翌日朝会,金銮殿里,兵部尚书高询递上急报,跪地道:“圣上,陕北自去年冬至如今,滴雨未下,眼下已经闹起了饥荒,饥民们都开始攻打县城,劫掠府库了!”
“朕二月不是派人去赈灾了吗?”皇帝大惊问起。
高询道:“圣上,去年年底的大战,已经将朝廷的钱粮消耗一光,所谓赈灾,不过拨出了真定府的二十万石粟米而已,行至延安府时,已经不足五万石了,陕北灾民数以十万计,这五万石被上下克扣,到了灾民手里的,没几粒粮了,如今陕北已经有了反民,赈灾怕是……”
“反民?”皇帝震惊了。
高询低头不语。
皇帝大怒:“命陕西总督马馥,调关西军前往镇压!”
“圣上,不可啊!”高询喊道。
“为何不可?”
“圣上,反民也是民啊,不如圣上让苏帅派兵前往延安府,剿抚并用,以苏帅之能,此事不出三五月足以平定!”高询给出了建议来。
可皇帝却不这么想,他怒道:“陕北叛乱,却要调山西的兵去平叛,那陕西总督干什么吃的?潼关以西那十万关西军难道都是饭桶吗?”
高询直言道:“陕西总督马馥,本就有克扣赈灾粮的嫌疑,如何能让他去平叛?他会把陕北杀的十室九空的!到时候反民是没了,只怕陕北百姓也没剩几个了!”
“高询,你是在说朕识人不明吗?”皇帝忽然骂了出来。
“臣绝无此意,二月初时,便有陕西官员上奏,直言马馥侵吞军粮,克扣军饷一事,难道圣上不知道吗?”高询顶话说道。
皇帝似乎记不起他看没看这奏折了,为了维护面子,他说道:“朕已经派人去查了,然此事尚未定论,这马馥仍是陕西总督,自然当率兵平叛!”
“圣上……”
“高询,你不要再说了!”皇帝一挥衣袖,示意他住嘴。
“圣上若这般认为,臣无话可说,臣请辞!”高询直言不讳,当即顶了上去。
“请辞?”皇帝眼中透出怒意,这个姓高的,总是拿请辞来威胁他,上次也就算了,可这次,不行!
皇帝脸上阴云密布,冷冷盯着高询,沉声道:“朕准了!自即日起,免除你高询所有官职,你走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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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询闻言,更不答话,朝着皇帝三跪九叩之后,起身将头上乌纱帽一摘,放在了脚下。
“臣谢圣上隆恩,臣这就回去收拾东西,回苏州老家,此生再不回京城!”高询说完,眼中含泪,转身缓缓离去!
皇帝气的胸膛一起一伏,脸色冰寒。
贾班,李莨,华锋齐齐下跪求情道:“圣上,高大人他忠心为国,天地可鉴,望圣上原谅他顶撞之过,降职留用即可,不可打为白身啊!”
“够了!”皇帝指着这三个跪着的重臣,指尖打颤:“你们,你们都是一伙的!休要再言!”
三人跪地低头,不敢再说话了,他们虽然想为高询求情,可皇帝如今正在气头上,他们也不敢再捋龙须。
百官闻言,脸上开始阴晴不定起来,不知道皇帝要干什么。
皇帝是什么时候起,听不得谏言了,他们无从得知,但从此刻开始,他们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了……
皇帝不听劝,仍然颁下诏书,命陕西总督马馥全权处理陕北反民之事,朝事就此定了下来。
皇帝今日的心情可谓坏到了极致,可是回到御书房之后,齐宣将一本外庭的札子再次递过来,他打开一看,更是火冒三丈!
夏织司司正夏鸯身份暴露,被清源教教主慕容煦杀害!
“反了!反了!”皇帝大怒,气的狠狠一拳捶在龙案上,捶的他手生生作痛!
“圣上,保重龙体啊!”齐宣躬身劝道。
“再给马馥下诏,让他分兵五万,给我将那陇右的清源教给朕铲平!”皇帝朝齐宣吼道。
可齐宣闻言却面露难色,没有答应。
“齐宣,你还不快去?愣着干什么!”皇帝骂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