禾草半倚在马车壁上,一只胳膊撑在窗案上,她将车帘卷起,让月色透进来,让温凉的夜风吹进来。
很多事都变了,人也变了,她和魏泽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正想着,魏秋的声音从帘外传来:“姨娘,我去林间小解,你在车里等我。”
“好。”禾草赶紧将车帘打了下来。
过了一会儿,马车动了,继续行驶,禾草蓦地有些困,眼皮子往下沉,在睡前的一刻,问道:“秋儿,还有多久……”
女人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。
待禾草再次醒来时,马车还在路上,她刚才困极了,不知睡了多久,禾草揉了揉额穴,嘤咛了一声。
“秋哥儿,还没到么?”
车外一片寂静,没有回声,只有车轮辘辘的滚轧声。
“小秋儿?”
仍是没有回声,禾草脸上的血一瞬间凝固住,颤着手掀开车帘一角,不看还好,一看大惊失色,车辕上坐着的哪里是魏秋,而是一个通身蓝衣的男子。
“不想死,就坐回去。”男人开口道。
禾草僵着手松下车帘,白着脸,乖乖地退回,耳上的坠儿颤着。
怎么回事,被劫持了?魏秋呢,魏秋去哪里了?
她记得他说去林间小解,马车停了一小会儿,落后马车继续前行,她睡了过去,现在想来,她困得太突然,难道说,那个时候出了事?
窗外的天开始破晓,马车这是行了一夜?所以她睡了一夜?禾草掀开窗帘往外看去,影影幢幢只有几户散落在旷野之上。
约莫又行了半日,外面天色大亮,再次看去,仍是一片四野茫茫。
女人终是忍不住,探手掀开车帘,朝外问道:“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
男子头也不回,只当没听到的。
此人既不绑她,也不堵她的嘴,多半是他料定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,所以根本不担心。
马车停下,男人的声音在外响起:“下车。”
禾草下了车,马车停在一户农家院外,借着这个空隙,她快速看了男人一眼,男人长相平平,并无特别之处。
“进去。”
禾草不知他要做什么,却又不得不照做。
屋子只有一个老妇,见了他们二人,上前迎着。
“备两人饭食,不少饭钱。”蓝衣男子说道。
老妇人接过男人递来的银钱,将二人请入屋内炕上坐。
少顷,老妇人端上来两碗汤面,男人开始吃起来,禾草看了他一眼,见他吃了,才放心动筷。
正在此时,门外进来几个袒胸露腿的汉子,身量高大,腿脚上还带着泥水。
那几人进来后大声叫嚷道:“婆子快快上饭菜。”
老婆子将灶房提前备好的粗汤饭端了上来,又拿出一个土黄罐子,汉子们将罐子提起,从里面倒出浑黄的酒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