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时暖不紧不慢地走着,努力回忆来时一闪而过的加油站在多远的地方,加油站或是公交站,只要能找到一个,就能离开沈牧野的势力范围,先充电,再叫车,肯定能赶回去。
她一边想一边暗暗给自己鼓劲,然后一走就走了半个小时。
期间偶有车子经过,她试过招手,但车速太快,没人注意到。
天已擦黑,夜风渐渐吹起,吹得谢时暖的小腿宛如灌了铅。
再又一辆车疾驰而去后,她蹲下来休息,本能地想要点开手机看时间却只点出黑屏。
沈牧野以前不会在意有没有她手机的解锁权限,但沈叙白死后,他在意了。
会强迫她录入他的指纹和面部信息。
但他也并不会真的查她的手机。
谢时暖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,直到她决定删除时才明白,这是一种宣誓占有的行为。
猎人标记自己的猎物。
以前不会,是因为两人是平等的男女关系,现在会,是因为她是他的所有物。
他有很多所有物,她是之一。
谢时暖将手机重新放回包包,压着膝盖艰难地站起身,绝望地往漫漫长路的尽头望去,一望就望到了一辆车。
是一辆银黑色的库里南。
这是谢时暖遇到的第一辆出城的车,还是豪车,她不由多看了两眼。
这辆库里南越开越慢,最后停在了她面前。
车灯熄灭,车窗降下,一个年轻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,神情从迷惑到惊喜。
“时暖姐?真是你!”
说着,刘斯年推开车门跳了下来。
“诶,你不是跟沈总出差去了吗,怎么……”
话没说完,他停住了,谢时暖的情形是一眼可见的不妙。
脏破的白衬衫,绑满绷带的双臂双手,还有红肿的眼睛和颓丧的长发,拍下来可以直接塞进恐怖游戏,当个颇有存在感的反派。
刘斯年收起笑容,几步上前扶住她的肩。
“出什么事了,告诉我。”
谢时暖这时才反应过来,她几乎要喜极而泣了。
“刘斯年……”
“到!”
“遇见你真是太好了!”
谢时暖激动地踮起脚尖,抱住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