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本意是告诉皇上八旗子弟中多有仗着家世不思进取、难以管教之人,希望皇上能给我撑腰,让我出手管教他们。
可没想到皇上竟然先后派来了黑鸣凤、恪靖公主和两位皇子。”
“主子,这也不是坏事。”
幕僚想了想,试探性地道:
“您不是常说守在苦寒无比的宁古塔数十年,无人知晓您的功绩嘛?
现下两位不懂政事的阿哥来了,只要您多多表现出您为了大清和皇上兢兢业业、鞠躬尽瘁的模样,属下觉得两位阿哥以后回京肯定会为您在皇上耳边多多美言。”
“但愿吧。”
萨布素想起方才幕僚说的恪靖公主曾教过诸位阿哥种地的事,咬了咬牙,沉声道:
“吩咐下去,半盏茶后回府。”
既然恪靖公主与两位阿哥交好,那长痛不如短痛。
如果恪靖公主看穿了他的算计,那他必须在两位阿哥来之前,把昨日的事解决了。
不然,到时候,他要面对的就不只是恪靖公主一个人的打压了。
“主子。”
幕僚抬头觑了眼萨布素铁青的脸色,大着胆子道:“属下以为昨日的事,若是恪靖公主没主动提及,主子最好装作不知。
若是她言语中提及了,主子千万别狡辩。”
萨布素不高兴地道:“不狡辩不就坐实本将军有意算计她了吗?”
“可主子若是狡辩,容易弄巧成拙。”
幕僚建议道:“主子不妨先好声好气地道个歉,再告诉恪靖公主,您手下有人见钱眼开,被黑鸣凤套了话。”
萨布素眸光微闪,他沉默了片刻,轻声道:“这个主意倒是有几分道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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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等幕僚说话,萨布素淡笑着继续道:
“有功该赏,回府后,去账房上支五十两银子。”
幕僚顿了顿,满脸感激地道:“……属下谢过主子。”
“行了,该走了。”
萨布素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,甩了甩袖子,抬脚朝营帐外走去。
幕僚不敢多犹豫,忙不迭地低头跟上。
辰时三刻。
林棠刚放下手里的筷子,麦苗便轻声进来,附在她耳边道:
“公主,吕平说他回来了。”
“好。”
林棠给根扎布多尔济递了个眼色后,起身走到门外,轻声道:
“麦苗,去准备份礼品,我要带根扎布多尔济去都统府看将军夫人,你留在府里看顾好图雅和兰娜。”
麦苗颔首:“奴才遵命。”
她知道昨夜巴特尔在城外待到天亮都没堵到萨布素,公主去都统府是找萨布素算账的。
辰时三刻。
得知林棠要来看她的刘氏满心欢喜地叫醒了正补觉的萨布素。
“将军,恪靖公主要来府上了,您陪妾身去正门前迎迎她吧?”
萨布素迷迷糊糊地“嗯”了一声后,瞬间清醒过来。
恪靖公主要来府上了?
他坐直身子,有些心虚地道:
“夫人,你们妇人家要说悄悄话,我就不用去了吧?”
“将军,公主第一次来府上,您怎么能不去迎迎呢?”
刘氏走到旁边的衣架上,把萨布素的衣服递给他,嗔怪道:
“您还要求公主办事,态度要好点啊?”
“夫人说的是。”
萨布素轻声叹了口气,他不后悔利用林棠教训黑鸣凤。
因为黑鸣凤对军事一窍不通,继续放任他在军营里怀疑这个,怀疑那个,只会搞得人心惶惶。
他只是惋惜日后他想要从林棠那得到好处,可能会难上加难了。
还有,利用恪靖公主带来的麻烦,他是真觉得棘手。
刘氏见萨布素面色不对,满眼关心地问:“将军,军营里可是发生了何事?”
萨布素摇了摇头,抿着唇没说话。
刘氏追问:“那将军为何看着兴致不太高?难不成将军与公主起了冲突?”
萨布素接过刘氏递给他的鞋靴穿上,“暂时还没起冲突。”
暂时还没起冲突?
刘氏眼皮微跳,她正准备再问问,便听外面的婢女道:
“夫人,恪靖公主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