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象龙来了精神,撇了妻子薛绫,独自向前,搭理这个看似融不入乡俗的渔佬。
就在他走过去的同时,一个小女孩也朝着赵象龙走来,但是她的目的不是待见这位警察叔叔,而是跟着老妪进了葫芦庙的薛绫。
赵象龙看着小‘安熙’无视自己从身边走过,远处的小女孩在摇着渔佬,在告诉他姐姐跑了。
渔佬抬头看了一眼,见到了已经晋升为市公安局副局的赵象龙,两个人之间在擦着一股气味,抵触又相投。
赵象龙和渔佬隔着看热闹的村民,就天文地理切磋了一番。
“你知道庙里的泥道士为什么能放那么久吗?赵局长。”
渔佬在赵象龙转身的时候,便说了这么一句。
赵象龙停下了脚步,意味深长,那一头的警察同志齐齐看了过来。
“因为它懂得闭嘴,把所有事情放在心里,没有人知道,没有人会对它不高兴。”渔佬微笑地说道。
赵局长没有转身,但是表情复杂起来,耐人寻味,像看一条狗一样不屑,继而要走,渔佬又打趣了一句;
“是来求子的吧?”说完将已经为他准备好的泥巴,榕树和竹叶从身后拿了出来,双手递在赵象龙面前,压低半个身,故意低他半个头,以示尊卑,把东西供上,继而再打趣道;
“换句话说,澜州市,您就是我的庙里的道士。”
二人各怀怪胎,正面直视,这一瞬间,眼神里仿佛有着丰富的内容,在默认,在认同。
“您请,赵局长,走到葫芦庙门后,送子神婆肯定会出来要你手上的东西,拜托把我女儿喊出来,我们要回家吃饭了。”
渔佬殷勤地站在一边,大方地让出路来。
赵象龙听了半天,瞅过一眼,看着手里的东西,再看着‘渔佬’,还是像看狗一样不屑,拿着东西径直走向葫芦庙。
背后目送着他走开的渔佬,立刻换了一张脸,那突然发冷的眼神就像一把刀一样,锋芒毕露。
不出渔佬所料,赵象龙刚走到葫芦庙门口,老妪正风风火火地走出来,烦着没有揪泥巴和树叶,耽误了仪式。
这一撞脸,看着对方手上的东西也是足足楞了一下,脑袋飞快转了一下,老妪没有想明白,那头的小女孩‘安熙’早已进了葫芦庙,径直找薛绫去了。
一个小时之后。
求子成功的薛绫和赵象龙返程,车队刚要走出中湖村的时候,赵象龙手机响了,来电显示秘书小刘。
“喂!”赵象龙看着窗外颠簸的风景,漫不经心地应道。
“赵局,王大福没死,从医院重症监护室挺过来了。”讲话的那一头显然很兴奋。
“什么!”赵象龙突然像踩了钉子那样,一颗大钉子,足以穿烂他的一只脚,以至于应激过分,突然唬到了一车的人,都看了过来,赵象龙内心风起云涌。
“喂,喂,赵局,你在听吗?”那头打电话的一头雾水。
而此刻的赵象龙,哪里顾得上秘书小刘,他的内心里埋了一层又一层黑暗的秘密。
那个应该死在矿山洞王大福,不甘地从地狱里爬了回来,在徒手把赵象龙内心里的秘密扒开,嚷着要让整个澜州市知道。
王大福,澜州市刑侦支队一员,赵象龙的下属,325当晚本应该被炸死在矿洞中的人,至少在赵象龙看来,他是已经死在了那里。